李学武看着谷维洁皱着眉头犹豫的表情说道:想要做成这件事,必须要让李副厂长同意,可能未来几年的收益都要砸在里面。
谷维洁看着李学武,看着李学武手上用水画出来的图,这特么是图穷匕见是吧?
好端端的给我画个图,画完了告诉我必须跟李怀德一起做。
这小子不是早就等着这一会儿了吧?
李学武没管谷维洁惊讶的表情,继续说道:这个居民区还不是一下子就要建成,先拿出一部分资金盖几栋楼,解决一下最困难职工的住房问题。
谷维洁现在很难批判李学武,因为他现在说的应该是最稳妥,也是最容易实现的目标了。
现在厂里不是闲人多嘛,等着接班的人多嘛,搞个以工代赈
李学武看着谷维洁说道:全去参加施工劳动,按照家庭情况计算一个分数,再按劳动成绩算个分数,再按在厂工人的表现计算个分数。
在谷维洁惊异的目光中轻轻敲着桌面说道:把分数按照合理的基数标准合计一下,就按这个名单从上往下开始分房。
应该由你来当这个副书记的
谷维洁看着李学武笑着说道:比我厉害。
李学武则是笑着嘴硬道:胡说!我哪儿跑了,明明是着急回家睡觉。
沈国栋则是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着。
韩殊说着话看了洗手间一眼,对着李学武说道:看你们说的正在劲头上就没敢打扰。
唉~
李学武打眼儿看见贾家亮着灯便加快了脚步,等秦淮茹追出来的时候李学武已经进了月亮门了。
于丽的眼睛一直看着秦淮茹,等着她回话儿呢,可这会儿秦淮茹的样子忒气人。
李学武端着茶杯轻笑道:做什么事儿都喜欢想太多,要不怎么说我眼界窄,有时候做事和说话就好得罪人。
其他几人也都从车上开始往下卸东西。
有事,有事~
沈国栋和姥爷、二爷他们早有商量,无论怎样,只停灵一天,第二天清晨就发引。
秦淮茹一说完,李学武的眉头便皱起来了。
撵不走了吧?
见着李学武进来,抬头看了一眼,咧嘴笑了笑又继续干活了。
不用,去休息吧
夸你呢!
不过今天不成了,不看也得看。
真的?
你想怎么办?
干杯!
李学武看着顾宁说道:我看那箱子很精致,里面的书也都是你喜欢看的,那箱子里还有香水,巧克力是我后放进去的。
酒桌就是另外一个意思了,喝酒都是让,让对方多喝。
你讲究还挺多
给老彪子递了一根烟,问道:都准备好了?
没说~
得了,周围的邻居都不用睡了,这闹铃相当厉害。
李学武打着了火儿,开着车继续往回走,边走边说道:就算我想找都找不着答案了,卖我箱子的人挂了。
可你要是张不开这个口呢,就只能耐着性子磨她了
处长
李学武把眼睛闭上,等着眼睛慢慢适应了灯光这才睁开。
这会儿大家都想的是让李顺看看老太太还能挺多久,好有个准备,倒没奢求医生能妙手回春。
这边几人忙活着,就听门外响起了鞭炮声。
见着李学武进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打了个招呼。
韩殊将菜交给顾宁,随后跟李学武说道:巧克力都进了你小师弟嘴里了,你跟他要人情吧。
等走到大门口,见着回收站的厢车停在门口,门子开着,老彪子正抱着纸钱往屋里走。
秦淮茹看着李学武说道:你不开口,我敢嘛~
李顺见着儿子等自己,摆摆手,示意边走边说。
今天要停业吗?
董梦元其实早就溜出来了,可见着师哥在说话就一直没敢吱声,一直坐在边上听着。
李学武手里掐着手电筒,却也不怎么亮,倒是能看得见路。
谷维洁坐在一边笑着说了一句。
李学武倒是个千杯不醉的主儿,本就不愿意喝红酒,得了,轧钢厂的同事们有福了,慢慢的他们也能喝到红酒了。
老彪子抽着烟说道:就像李叔说的,干熬呗,东西吃不进去了,喂多少吐多少。
那得赶紧走。
没事儿了
秦淮茹见李学武这么说就要开口,却是被李学武摆手制止了。
爸
你先缓一会儿,我给你拿衣服
李学武现在跟谷维洁之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再是那么的针尖对麦芒了。
李学武也没责怪老彪子他们,这是老礼儿,你睡不着能耽误哪一会儿工夫,还能不叫这边办白事?
秦淮茹松开了手,看着于丽问了一句。
那我还给梦元带巧克力了呢!
老太太就说了沈国栋父母的事儿,可也只是交代了几句,从小就是,不怎么跟沈国栋多说这个。
李学武站住了,看着蹲在自己身边的秦淮茹说道:亲兄弟,明算账,我在家里吃饭都得给我爸妈交粮票,不耽误我爹妈心疼我。
哦
???
这个时代的老人,哪有得着好儿的,沈家老太太算是把所有困难的时代都经历了,能活这么大岁数已经是高寿了。
这红酒喝起来有点儿涩,酒精的味道还是有点儿重。
这会儿倒座房倒是亮着灯呢,东西屋都没睡觉。
不过这倒省了事儿了,回收站这些人忙的过来。
一个有文化,有学识,有教养,有修养,有厨艺,又会娱乐,这样的人得是什么样的家庭能培养出来呢。
习惯了,被基层业务折磨的习惯了
李学武摆摆手,示意秦淮茹不用给自己沏茶献殷勤。
秦淮茹给李学武擦完了脸,认真地说道:她现在伤着,一时半会儿也干不了活儿,我就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哪管挣俩钱儿呢,别叫她待着,这不要待废了嘛。
老彪子是不忿的,要作一作,被李学武骂了。
这谷维洁不愧是从学校里面出来的,说起文学上的事儿也是条条是道。
于丽将里屋的灯关了,开口问道:要喝水吗?
李学武站在家门口等了几分钟,便见着父亲皱着眉头走了出来。
姥爷、二爷,李叔
不是
哎呀,你就别逗我了!
秦淮茹看着李学武不明白这说的是啥意思。
这就是这个年代的富有,真的是一个黄金年代。
知道了
呵呵,帮您出主意呢,可不能寒碜我
走的时候韩殊还在叮嘱两人,要好好相处。
你想干啥?
李学武在里屋慵懒地说道:棉布,丝绸,都有。
韩殊品了一口赞道:京城果酒厂产的就甜,基本没什么酒的味道。
你还知道啊!
这么早?
这一拿一让就能区分了气氛。
她不是在糊火柴盒嘛,攒下一毛钱就买一毛钱的鸡蛋
说着话见于丽拿了热毛巾来,伸手接了。
这两人无声的战斗李学武虽没有感觉到,但已经能闻到战争的气氛了。
这会儿气氛要比麻将桌上的要好,牌场如战场嘛。
知道了
其实看淡了这种事情,再看这些东西并不觉得害怕,谁还没有个生老病死的,都要走到这一步的。
李学武应了一声,跟着父亲往西院儿走,这会儿跟大姥、二爷他们汇齐了,出了大门往沈家走去。
——
沈家祖上是做嘛的李学武不知道,沈国栋也没说过,八成也不知道。
秦淮茹看着李学武说道:我也不会纵容她胡来的,大的就养十只鸡。
那箱子是我从黑市上买的
啥意思?
除了这些,只有众人的脚步发出的嚓嚓声。
等由着顾宁扶着谷维洁,李学武用谷维洁的钥匙打开了院门,这才把谷维洁扶进了家。
李学武看着秦淮茹问道:你不会想着管她一辈子吧?
咯咯咯~
于丽看了一眼,没搭理她,进洗手间投毛巾给李学武擦脸用。
磨吧!
你把她在你家吃喝的钱给她算计好了,让她看着账,到时候挣了钱要还你
怯~怕瞅啊!
这事儿没法去厂里谈,这活阎王是不允许在家谈公事的。
雨水看着李学武脚步匆匆的,便提醒道:天黑,注意着点儿啊。
你在箱子里还放了别的东西吗?
睡衣用棉布还行,用丝绸是不是太金贵了?
不仅仅是行事霸道,做人狠厉的印象,更有了能做事和有头脑的认知。
李学武转过身看了看于丽,问道:你不是做了吗?
等出来,李学武带着顾宁往回走,在路上,李学武问出了疑问了好一阵的问题。
顾宁这会儿的笑容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也不知道庆幸李学武不是那种花花的人,还是庆幸自己的害羞没有被人知晓。
秦淮茹这会儿不知道怎么说道自己身上了。
谷维洁笑着看了李学武一眼,又看了顾宁一眼,端着酒杯说道:来,为李副处长的贡献碰个杯。
看看再说,国栋的意思是能简则简
说谁小心眼儿呢!
韩殊则是笑着逗李学武道:你拿来的肉都在这儿呢,一会儿多吃,我可没收着啥。
老彪子依次招呼了,又看着李学武等人低声说道:刚咽气儿。
李学武看着秦淮茹说道:虽然四九城不是我家的,虽然这四合院不是我家的,可这轧钢厂……最起码你是别想了。
当然了,这都是老人讲的,李学武并没有试验过。
说着话转头看着顾宁说道:不喜欢那些书?
李学武慵懒地应了一声,好像随时都要睡着的样子。
顾宁抿着嘴笑了笑,说道:走吧,回家吧。
当然是真的!
于丽挂好了衣服,看着秦淮茹出了门,低声嘀咕道:就会用嘴说。
接了秦淮茹手里的毛巾放在一边,说道:赶紧给她找个对象,远点儿嫁着。
于丽没应声,走到客厅将灯关了,这才在玄关换了鞋子出了门。
说着话看了看秦淮茹说道:她知道你工资了吧?
谁在那儿呢?
李学武的心里清明着呢,就是躺在炕上寻思着,寻思寻思便睡着了。
——
周一,天还没亮,于丽便进屋叫了李学武。
君不见牌场上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因为打牌的几毛钱闹的家破人亡、朋友割袍断义的。
李学武没怎么仔细看格局,谷维洁也没有多么的不省人事,只是有点晃而已。
李学武看了秦淮茹一眼,道:别跟我说困难啊,我就已经够困难的了。
说着话也不顾从后面出来的于丽看见,推着李学武坐在了沙发上。
李学武也是笑着说一定满足。
这么快?
李学武喝了一大杯,感觉胃暖和了,这才换鞋出了门。
顾宁看着李学武的眼睛,好像,还真是不知道。
路很黑,时不时能听见几声动静,不过都被黑夜掩盖了。
李学武这边则是躺在炕上缓了缓,问道:谁来通知的?
这个时候你别看他学的是文科,其实要说理科人家也懂。
李学武暗自嘀咕了一句,接了于丽递过来的睡裤换上了。
是啊
谷维洁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话匣子打开了。
于丽这个时候走出来,站在李学武沙发边上,看着秦淮茹说道:她要是比你过的好,能寒碜死你。
回来的时候饭菜都已经上桌了,韩殊将李学武带来的红酒开了,拿着杯子给每人都倒了一点儿。
李学武出了门,吩咐二孩儿再跑一趟,得叫十三太保过来帮忙了,还得叫于丽她们过来祭拜。
男女之间才有!
呵呵,这还是赶着做的呢!
所以,你没有动那个箱子就送给我了?
老彪子自己拿着火柴点了烟,跟李学武汇报道: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得了,寿衣是三舅妈带着于丽她们几人做的,你家我婶儿也帮了忙。
在酒桌上的时候说的就有点儿多,这会儿被风一吹,说的就更多了。
唉~~~
李学武则是笑着反驳道:喝我的酒,可不兴说我了啊。
这会儿李学武将排子拎着进了屋,小燕儿和小燕的母亲正在屋里给老太太收拾着。
谈完了?
于丽见她要献殷勤便也递了过去,转身打洗脚水去了。
顾宁看了看边开车边转过头看自己的李学武。
多了的怎么办?掐死啊?
相应的,在厂里也不能谈私事。
秦淮茹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你可能也听说了,现在有家不能回的状态,在这儿天天跟我婆婆干耗,你说这……唉~
没事儿那我睡觉了
欺老别欺小,她宁愿跟杨凤山对着干,也不愿意跟李学武硬碰硬。
秦淮茹拍了李学武一下,说道:有什么话快跟我说吧!
没……
我不怎么喜欢喝这玩意儿
于丽见李学武坐了起来,便将衣服一件一件地递了过去。
不是,我这儿换裤子呢!
要不怎么说李副处长人缘好呢
秦淮茹抖了抖毛巾开始给李学武擦脸,李学武要自己来都不成。
嗯,干嘛呢?
……
李学武起身就要撤退,可却是被秦淮茹拦住了。
沈家老太太虽然是被地震吓了一下,不过李顺给看着也是到寿了,身体已经油尽灯枯了。
那是衬衫和裤子
李学武心里有点难受,使劲儿抽了一口烟,说道:我没时间,你们多辛苦点儿,有事了就给我打电话找我。
正房亮着灯很正常,一般这个时候雨水都在家看书,于丽则是在后院儿等自己。
秦淮茹撇撇嘴,走到里屋门边,对着李学武说道:你休息吧,我走了啊。
非得有事儿是吧?
可能今天的酒都有点儿多,也可能是心里的话有点儿多,韩老师是有话要说的,只是今天不合适而已。
李学武点点头,又问道:晚上去看了吗?怎么样?
李学武点了点秦淮茹的大腿说道:不听我的话,你这个妹妹早晚给你惹麻烦,她眼睛里不是你这几只鸡的事儿,她的心里恨不得全四九城的鸡都是她养的。
这娘们儿!
嗯
要我说啊,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啥也没有,走吧~
别乱想了,比你过的好也没用
没敢想~
挂了?
等送了顾宁进院儿,李学武摩挲了一下下巴,想着回去问问葛林?
——
李学武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跟昨天的不同,今天的院里已经安静了下来。
我是嫌着你!
屋里人听着玩笑话,也都扯着嘴角笑了。
就那样
李学武紧了紧身上的大衣,皱着眉头进了前院儿。
谷维洁看了看李学武,没对这句话做什么评价。
这沈家人丁单薄,又是个老太太带着孙子生活,穷的都不行了。
李学武应了一声便往三门外去了。
李学武直想对顾宁说的,韩师母又是教赌又是教喝酒的,这也不是啥好老师啊。
这会儿正是天亮前最黑的那阵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刮起了细风,吹的人凉飕飕的。
李学武踹了拖鞋便上了炕,他现在只想躺着。
这说的是衣服吗?
这说的是女人吧?
她知道于丽拿这衣服的意思,这衣服明显不是自己的手艺,也不是先前那人的手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