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知道是谁,可就是不说,挑着眉毛把衣服看了。
是的,韩殊安排的,由着李学武送谷维洁回家。
知道了
得了,礼物都送给你了,什么都是你的了
真的?
左溜沈国栋也不在这边住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李学武瞪着眼睛看着顾宁问道:难道里面还有别的?
这样的人终究不会在副处的位置上坐多久的,到了一定的级别,年龄反而会成为优势。
不信?
有时候亲戚就是这样,你对她太好了也不成,有可能反过来给你下毒。
李学武摆摆手,示意韩老师不要出来送了,上了车,打着了火,带着顾宁和谷维洁开出了院儿。
李学武笑着示意了顾宁一眼,道:今天我可是带着礼物来的!
顾宁不大理解李学武的用词。
你看她学的是理科,嘿,人家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于丽则是低眉垂眼地转过身,回屋里放衣服去了。
几人手里都夹着烟,倒是不缺烟气儿。
嗯
师母饶命!
没事儿
嗯
能让保卫处之虎说出这种话,她决定今天来见李学武就不虚此行了。
李学武看着秦淮茹说道:她不比你过的好永远都不会解开这个心结,谁劝都没用。
那就好
于丽从卫生间洗了手出来,看了看秦淮茹,说道:给做外套吧,眼瞅着热了,还没有春秋穿的呢。
于丽点点头,端了温水递给李学武说道:跪的时候注意点儿,别凉着膝盖。
听见李学武的话,顾宁又把话咽了回去。
我妹妹的事儿
是二孩儿
李学武则是继续说道:我也不怕跟你把话说开了,她要是不比你过的好,永远都不会满足。
李学武点点头,挨着炕边坐了,看了看地上放着的东西,白布麻绳啥的,跟着二爷和姥爷他们扯了一会儿闲话儿。
总不能是巧克力犯错儿了吧?
什么东西?
这贾家又出事儿了?
李学武没有说话,皱着眉头从车上拎了排子和烧纸往院里走。
您别送了,快回屋吧
到现在老太太要走了,沈国栋都不知道他们家打哪儿来的,为什么住在这倒座房这儿。
秦淮茹绕着李学武转了半圈儿,用手掐了尺寸,在心里算计了李学武身材和衣服料子。
你以后就不出东城了啊?
因为你是她进城的榜样,也是她进城梦碎的心结
两人倒是看得开,二爷还开玩笑说自己走的时候能有这个待遇就知足。
李学武看着秦淮茹说道:这四九城也不是我家的,这四合院也不是我家的,我还能拦着她不进来啊?
李学武挪了挪自己的杯子笑道:酒精度是一个,另一个就是醇度。
也把她一直不愿面对的事实撕破了窗户纸。
她的酒也没少喝,许是韩老师看着两人有什么,所以便给顾宁喝了点儿酒,好叫两人把话说开了。
李学武穿着衣服下了地,由着于丽帮着把衣服穿得了,点了点桌上的公文包说道:你收拾好了放在倒座房就行,如果回来吃饭我就拿了。
梦元,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李学武这边多说这么一句也是看在同是一个院儿里的人,这院里儿能消停着,最好消停着。
不会的,她自己说的要这样做的
李学武明天还得上班,跟几人招呼了一声,又看了东屋看书的那些人一眼便回后院儿了。
李学武一拍额头,苦恼地说道:我就说是礼物。
好好开车,危险
谷维洁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说的是心里话,我们坐在会议室,有时候脑袋一热,一拍桌子想出来的决定不一定都是对的。
我知道
秦淮茹边忙活边说着自己的话。
于丽转回身去衣柜里给李学武找了呢子大衣,现在这会儿出去还是有点儿冷的,光穿夹克可能受不了。
他说身上带着枪不是吓唬活人的,不干净的东西也怕。
李学武看了看这俩人,挪着脚步进了里屋。
可一看秦淮茹委屈难受的表情便把厌烦化作了一口气叹了出去。
我那点儿配额真不够用的,要说做还真拿不出来
不是
嗯,彪子去接小燕儿了
秦淮茹进了屋,见着于丽正伺候着李学武换衣服,便来了这么一句。
老彪子和傻柱也是狠,直接两挂五百响,外加十颗二踢脚。
真香啊
秦淮茹坐在沙发扶手上,看着李学武说道:我这不是问问你的意见嘛。
谷维洁的家也是别墅样式的独立小院儿,不知道是她的还是她爱人的。
她也是万万没想到今天还能得到这么多实惠的东西,心里已经默认了李学武的话,也对李学武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秦淮茹扶着李学武站了起来,看着李学武说道:我倒不是可怜她,我是可怜我二叔。
国栋的奶奶好像要不行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大晚上的正跟自家门口坐着呢。
老话儿讲,老人要没的那会儿,是有些不干净的东西乱窜的。
即使李学武把车速放的再慢,也有到地方的时候。
秦淮茹瞪了李学武一眼,自然知道李学武啥意思。
李学武瞪大了眼睛看着顾宁,嘴里说道:还没说呢,怎么了就回家了?
我该怎么办?
给你们喝啊,呵呵
秦淮茹跺跺脚,回头看了偷偷瞧自己的妹妹,皱了一下眉头还是追了上去。
这亲戚处到现在其实都是她的错,就是管的太多了。
他面相凶,还真没遇着过。
顾宁知道李学武在说自己,嘴角扯了扯,扭过头了去。
一只鸡、两只鸡都是她自己的,是挣多了、挣少了都由着她自己担着
李学武见街上这会儿没人,便把车停在了路边,转头看着顾宁认真地说道:我就给你准备了几本书,一盒巧克力,一瓶香水。
不过到了嘴里,这葡萄的果香还是能品的出来的。
知道我家的不够用那就你自己买布料
于丽回了一声,走到墙边提醒道:我开灯了啊?
李学武摆摆手说道:别麻烦了,你家那布料也不大够用呢,就别想着我了。
呵~她们村那么大,没有养鸡的地方?非要来院里养?
因为明天就是周一,是要上班上学的,谁敢这么晚了不睡觉。
饭后几人坐在一起喝了茶,聊了聊文化上的事儿。
李学武看着秦淮茹说道:人的贪婪是没有止境的,她会甘心于在城里每个月挣这七八块钱?
意思就是你妹妹心太大~
李学武看着顾宁问道:那箱子有暗格?有金条?还是有什么?
这红酒还真不是一个味儿
所以这人情世故也就没有,现在老太太走了,院里也没个动静。
李学武笑着说道:就是没了。
老彪子理解李学武的话,这老人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没,总不能工作不上了,就跟家等着,那成啥了。
老彪子回道:我们轮换着来,看着就这几天了。
说着话已经开始换睡裤了,可看着秦淮茹瞪着眼珠子瞅着自己,实在有点那啥。
酒酣菜味儿浓,韩师母的手艺确实好。
许是于丽起了,这会儿雨水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李学武边说着边自己擦了脚,嘴里念叨着说道:她不是想孵小鸡嘛,甭管她,鸡蛋自己挣去,材料自己挣去。
正事儿都谈完了,在饭桌上就没再说厂里的事儿。
呵呵,说说
呵呵
进了前院儿,家里的客厅亮着灯,显然父亲是被叫起来了。
尝尝菜
雨水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而李学武回答的并没有错。
把脚从水盆子里拿出来,李学武接了秦淮茹递过来的擦脚抹布。
有事儿赶紧说啊,真困了
今天是我婆婆说的
顾宁应了一声,心里更放松了,知道这个秘密的就她自己了。
都好了,赶紧洗手上桌吧!
李学武抬眼看了看秦淮茹,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说道:傻了吧?不听劝吧?砸手里了吧?
说着话,边把自己的脚放在水里边说道:金鸡还差不多。
秦淮茹笑着嗔了一句便转身往客厅去了。
李学武看着目瞪口呆的秦淮茹,笑了笑,说道:要不你就试试?咱就赌你儿子在我鸡架那三只鸡身上的股份。
跟我有啥关系?
李学武和于丽你一句我一句的,算是把这话儿给她说的明明白白的了。
秦淮茹点点头,自己也在心里琢磨着。
李学武听见了,但是没有理会,女人之间哪有真正的友谊。
现在闺女倒是能看出自己的影子了,有霸道的一面儿,玩具都当手榴弹扔。
是
李学武笑了笑,并没有把领导都是废物的话说出来。
红酒,不醉人的
打牌是拿,想拿对方兜里的钱。
就连住在隔壁的那户都关着房门装听不见。
是礼物吧!
两人这么说着,便往院儿里走。
闫解成应了一声,目送着李学武进了三门。
啊!~~呜呜~
有一种丧事叫喜丧,老人是老着走的就叫喜丧。
我婆婆是想让京茹在这儿孵点儿小鸡卖,等以后还可以养鸡卖点儿鸡蛋
知道了
布料明天我带回来
这会儿扶着进了家,李学武和顾宁便告辞了。
……
秦淮茹这会儿自然地去帮李学武脱袜子,却是被李学武拒绝了,示意自己来。
由着于丽端了水盆子走,李学武站起身看着思索的秦淮茹说道:能挣多少钱,就干多少钱儿事儿。
她想明白了,哪里还需要试试,和尚顶上的虱子,明摆着了。
再一个说的是干奶奶,可也不是自己亲的,真要是工作不干了去等着,那不成笑话了。
估计也就是有根底的家庭才能培养的出来,后世的暴发户用钱堆起来的绝对养不出这种气质来。
李学武看了看屋里的狭窄,皱着眉头跟一旁的二爷商量了,等老太太穿了衣服,就把床和家具什么的收拾出去,倒出空儿来停灵。
李学武的路线安排的很好,先送谷维洁,再送顾宁。
顾宁本不想喝的,却是被韩殊逼着接了。
没了心理负担,顾宁也跟李学武开始说话。
那就更不用谢你了
见着秦淮茹被于丽的一句话弄的皱起来眉头,便点着她说道:你妹妹是来城里过好日子的,会养鸡?玩笑!~
李顺是最不愿意给看这个的,一般都是去了给号了脉,赶紧就走,绝不想看这种场景。
进前院的时候家里已经熄灯了,就没进去打扰,不过在前院儿却是遇着闫解成了。
唉~
李学武眯着眼睛看了看窗帘的边儿上,这会儿没有光啊,显然没到起床的时间呢。
嘴里说的无非是感慨人生呗,也是为了缓和一下大姥和二爷的情绪。
倒不是怕物力攻击,是怕魔法,是枪药,辟邪。
韩老师又是张罗酒,又是张罗菜的,虽然今天并没有出面说什么话,但目的已经达成了。
嗯
好不容易能说到一块儿了,再打个头破血流的,韩老师的脸上也不好看。
嗯
李学武叼着烟嘴的牙咬了咬,知道父亲不用看了。
秦淮茹站起身,蹲下来给李学武小腿上的裤腿儿放了下来。
嗯,今天她们忙不过来
顾宁知道两人之间不应该有这种隔阂的,好像这人也不……
李学武应了一声,看了看闫解成的状态,道:多关心一下家里啊,你爹身体不好,你弟弟又是出了这个事儿,得有个长子的样儿。
没事儿,身上带着枪呢
哎,知道了
李学武转过了头,听着顾宁的话,好好开车。
我跟她没仇没怨
呵呵
那是不喜欢香水?
李学武还是第一次见着顾宁跟自己这个表情说话,也是无奈地笑了笑。
呵呵
顾宁喝了一口酒,还是觉得不好喝。
怎么了?
把车存进车库,李学武看了看院里停放着的打好了的寿材。
李学武笑着说道:我不喜欢不代表别人不喜欢不是?
能说说怎么了嘛?
二孩儿
要是韩殊这样的,说不定琴棋书画也懂。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么回事儿,不能太远了,也不能太近了。
秦淮茹有些抱怨儿地说道:你一个大处长,还嫌着她了啊?
秦淮茹点点头,摸了摸李学武的睡衣说道:这件穿着还行啊?天儿暖和了,我再给你做件。
李学武皱着眉头问了一句,随后便要起身,可却是被于丽按住了。
于丽端了洗脚水过来,放在了李学武脚边,知道秦淮茹今天要值班,拿了毛巾去卫生间洗了。
甭管顺不顺路,甭管是不是先送顾宁合适,就得这么送。
李学武笑着让谷维洁先了,自己则是站在厨房门口看了看。
秦淮茹看了看衣服,笑眯着眼睛看了于丽一眼,她知道于丽的意思。
要不怎么说领导家的孩子参政的多呢,人家从小耳濡目染的都是这个,参政那是最没出息的人才做的,基操!
等谷维洁洗了手,李学武这才去。
韩殊笑着端了一个大海碗走了出来,李学武忙站起身去接,却是被韩殊叫着去洗手。
人没的时候不许往前凑,听见没有?
还没进沈家所在的四合院大门,便听见了一阵阵哭声。
说着话一比划西城方向说道:最好别在东城。
能做啥做啥
韩殊看着李学武问道:你不喜欢喝你掏噔这玩意儿干啥?
反正李学武觉得自己闺女养不出韩老师这种气度来。
坐在那儿想了好半天,最后叹出了一口气。
等李学武出去了,于丽则是撇撇嘴,不用想都知道来干啥的。
等进了中院儿,却是只有贾家和正房亮着灯呢。
于丽走进里屋将李学武从轧钢厂穿回来的那套夹克衫拿了出来给秦淮茹看了。
兵荒马乱的,有个安身之所,那就是阿弥陀佛了。
顾宁这会儿犹豫了一下,支吾着说道:那个……你送的……
这会儿刷了油漆,正担在条凳上晾着。
我看这套就挺显年轻的
一进西屋便见着葛林拿着钱凿子在那印钱呢,他也是力气大,这么一锤子下去,差点儿凿个对穿。
李学武点点头说道:什么时候让她吃尽了城里的苦,看尽了城里的人情冷暖,她就能把脚落在地上了,这个时候她再看见的就是真正的城里生活了。
二爷他们起了?
你跑什么,怕我啊?
嗯
他说老太太不喜欢热闹,安静地走才好。
李学武跟老彪子在门口说了几句话,那边就叫去帮忙了。
老太太衣服穿好了,往地上挪。
一进屋,便见着小燕儿跟着沈国栋跪在一旁,小燕儿母亲则是站在床边等着。
几个爷们都伸了手,把老太太抬到了排子上,由着哭着的小燕儿和她母亲给遮了白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