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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钊和鹿九下车时, 秦朗几个已经在车外等了许久。
我以为三叔你又在车里睡着了呢!我敲了半天窗,你们都不理, 七哥说车子被下了结界你们听不到,我说, 就这么几分钟的路, 你们干嘛呢......鹿鹿, 你又哭啦?秦越直挠头, 这, 哎,你别哭了......你看你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嘴都肿了......
白洛掐着他的脖颈把他往饭店里推:你可少说两句吧!
哎呀白洛, 你别推我,你让我安慰鹿鹿啊,这个时候怎么能少了我温暖的怀抱......
秦越张牙舞爪地被白洛推进了饭店,这家店叫云梦降雪,不走进去谁也想不到这么仙气飘飘的名字下是一间汇聚了烟火气息的饭馆。
云梦降雪最近在京都名声大噪,所出菜肴其色香味名冠绝京都,常人想排一席位至少提前十天预约,秦朗能今天订到位子, 这还是某个下属要讨好上峰临时割让出来的。
鹿九和沈鸾一踏进饭店,就发现了此间不同寻常,他二人也不多想, 既然有他们这种老妖在人界行走, 也不能阻止其他妖类入乡随俗。
他们的包厢名十分雅致, 叫谁家玉笛听落梅,而一路行来,所有的包厢皆以诗为名,有窗含西岭千秋雪,有漠漠水田飞白鹭,有梅雨满江春草歇,还有桃花流水鳜鱼肥,最绝妙的是,每个包厢名还有对应的菜名,在这钢筋水泥的城市森林里,光这份诗情盎意就配得起这宾客如织。
先不说这店装潢古色古香令人赞绝,就那一应服务生,个个身穿汉服,男的广袖云袍,女的裙缦留仙,秦越一路走一路嘀咕:穿成这样,干活能利索吗?传个菜都得把袖子甩汤里去吧!然而他细细观察了一下,这些服务生相当利索,无论是传菜还是擦桌,都仿佛不受宽袍大袖的影响,这分明是接受过极为严苛的训练。
这店还真是神奇啊!坐在包厢里,秦越环顾着周围环境,红木大圆桌看上去十分古朴厚实,其上并没有寻常饭店都配有的玻璃转盘,秦越刚想问这么大一张桌子吃的时候够不着怎么办,一眼见到鱼贯而入的六名气质卓然的女侍应,便把想问的话咽下去了,他们一共六个人,配备了六名侍应,这是一对一vip服务了。
秦钊把菜单递给鹿九,秦越被这包厢里庄重的气氛震得狠了,没有如往常一样凑过去跟鹿九一起点,鹿九打开菜单眼睛就亮了亮,一手捂着秦钊的耳朵说着悄悄话。秦钊笑着点头,两人眉来眼去也不知道交流些什么,看得秦越抓心挠肺一般。
沈鸾把侍应都退了出去,他们这些人说的话都不足为外人知,总不能吃个饭还打出道隔音结界来。
包厢里只剩下自己人,秦越狠狠吁出一口气:这个饭店也太折磨人了,我觉得自己比在首脑府参加晚宴还拘束,这老板怕不是个傻子吧,搞这么多华而不实的名堂,这么吃饭还不累死人!
秦越却不知道,他虽然崇尚自由自在,但世上多的是喜好高雅,专注逼格之人,就这云梦降雪的逼格,在目前华夏认第二怕还没别的店敢认第一,别说第一,连第三都不敢认。
再把鹿九手里的菜谱接过来一看,小秦爷的眼睛更直了:这些个菜单,我怎么一个都看不懂啊?还是叫个侍应进来吧,给我解释解释!
沈鸾一招手,面前便也多了一份一模一样的菜谱,笑道:有什么不懂的,我给你解释,多了些外人说话不方便。
这个凉菜,‘杨柳丝丝弄轻柔’,是什么东西?
凉拌海藻,海带、紫菜、裙带菜、石花菜......可能还有些别的海草,看食材。
这个‘谁家玉笛听落梅’我知道,就是五种肉,哎不对,我记得这个是不是有鹿肉的,咱们家鹿鹿是不吃鹿肉的,不能点......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秦越好不容易念完一句,这是道甜点,难道是海棠糕梨花酥?嘿,我只听过桂花糕杏仁酥......
沈鸾摇头:这是红豆丁香酥。
秦越呆:?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最后面还有一句,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
秦越眨了眨眼,沈鸾又给他复述了一遍。
就算有丁香,那跟红豆又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没有听过,红豆寄相思吗?
卧槽!秦越只觉得自己十二年义务教育白全学了,他撸起袖子,这饭店老板是跟学渣有仇吗?
众人全都笑了起来。
回去我就上点评网,号召没读过中文系的人千万别来这个店......那这个‘梅雨满江春草歇’,这是个什么鬼?
梅雨黄,春草碧,这是一道素菜,梅雨是寻常韭黄,只是这春草,沈鸾笑了笑,我没料错的话,这应该是覃覃草,是云梦山独有的灵株,凡人食之可健脾养肺。
秦越惊呆了:你的意思是?这饭店是仙人开的?食材是仙界的?
岂止是仙人,云梦降雪,说的便是那大名鼎鼎的彭祖!
秦朗和白洛都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只有秦越依旧听不懂:彭祖是谁?
沈鸾被小秦爷的文化层次惊了一惊:凡间有名的寿八百,你不知道吗?
秦越愣愣摇头。
沈鸾噎了一噎。
秦朗耐心给侄子科普:彭祖是有名的长寿之人,传说他活了八百岁,精通养生之道。
没错,沈鸾补充道,但这还不是他最主要的功绩,他擅厨艺,以前给尧帝做过御厨,你现在看的这些菜单啊,上有九天神佛,下有远古人皇,可都是吃过的啊!
秦越眼睛瞪得铜铃一般,他咽了咽口水,生怕被人听去了一般小声道:你是说,这个店的厨子,就是这个彭祖?
自然不会是彭祖本人,应该是他在云梦山的后人,彭祖有子四十八,谁得了他的真传也说不好。
沈鸾看秦越听得兴致勃勃,便继续说下去:说起这个店名,也是有典故的,云梦便是云梦山,彭祖晚来定居之所,而降雪呢,是在彭祖列仙之后,有一次下凡时,天降雪灾,彭祖有感人间疾苦,便将这雪改降为面粉,活人无数,也是大有功德。
秦越啧啧称奇:原本我还觉得这人均几万块的菜价忒黑心,现在看哪里是黑心,简直是良心了!可惜外面那些人都不识货,都不知道这是神仙们吃的东西啊!
沈鸾笑而不语。
鹿九点完了自己要吃的,抬头对秦越说:外面也不全是人啊,好多妖都在的!
秦越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你是说,这里有很多妖?
鹿九侧耳听了听:这里的侍应都是花妖和树妖,隔壁有一窝狼妖,再隔壁......
等等等等!你说刚才那六个女生,全是妖?难怪秦越觉得看到她们就有一种圣洁之感,连大气都不敢喘,咱们京都这里,已经妖精遍地走,神仙多如狗了吗?
这话一出,秦越只觉得眼刀刮得他脸颊生疼,他怯怯地环视了整个餐桌,秦钊,鹿九,白洛,秦朗,沈鸾,都笑眯眯盯着他,他蓦然大喊一声:卧槽!我怎么发现我周围全是神仙妖怪!
看来现在神仙的日子不好混啊,都跑凡间来做生意了,秦越一边翻着菜谱一边感慨着,想当初鹿九还在梵山寺外面摆摊呢。
这个‘红稠绿暗遍天涯’,是个什么东西?秦越问,舔了舔舌头,这是什么仙花仙草做出的菜呀?
那个啊,沈鸾想了想,这个菜你们凡人叫他‘毛血旺’。
秦越瞬间身子一僵,他以前听过一个典故,从此就跟毛血旺绝缘了,如今再看这红稠绿暗四个字,只觉得其重口更甚于现代人的段子啊!
秦越问,沈鸾答,两人一来一去费了大半个小时在那介绍菜谱,鹿九抓着秦钊的手,又把琥珀虹光取出来在他和自己的手指间缠来绕去。
秦越瞅见了,又眼热起来,挪近了些,伸出手指就想去碰那虹光,谁料琥珀缎带像是嫌弃他一样,秦越的手指追到哪,虹光就躲到哪。鹿九的好东西向来没对秦越小气过,因此他此时十分气恼:让我摸一摸嘛,就摸一下!
不行!鹿九嘟着嘴道,这是我和三哥的一线牵,不能给别人碰。
名字还蛮好听的,秦越也知趣,不去抓了,但依旧眼巴巴盯着,没什么心肺的样子,这个有什么用啊?能用来打架吗?
神殿出品,必是打架精品,但是鹿九才不会用自己的一线牵去捆人呢,便难得说了回谎:不能。
听到不能打架,秦越的兴趣霎时去了一半,这时女侍推门,鱼贯而入,每人都托着精致的盘盏,菜盘上都有盖,盖还未揭开,秦越就被那菜香勾得连连咽着口水。
侍女一边揭盖盅,一边报菜名,因着知道这些女妖身份,秦越比先前更加拘谨,端坐握筷的姿势犹如一个刚学会提笔写字的小学生,他怯怯用眼角余光瞟着左右女妖,不由有些心猿意马。先前不知道这是花妖,只觉得她们身上的香水很是清新好闻,现在才恍然这是人家做花的自带的纯天然香气,他忍不出用力吸了吸,只觉得整个心肺都充满了迷人花香,如同置身于世外桃源里。
白洛冷不防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这一敲十分大力,与平时玩闹完全不同,秦越嗷一声狼叫,众女侍犹如没瞧见这一幕,都面不改色,秦越却觉得自己有点丢人。平时敲敲他也就算了,在美女面前让他下不来台,秦越很生气,他决定给白洛一点后果。
', '>')('女侍离开后,秦越就哇哇叫着扑到了白洛身上,论打架他肯定不是白洛对手,因此他的打法十分无赖,四肢全都缠过去,坐在白洛腿上张口就往白洛的脖子上咬去,白洛毫无防备下被他扑个正着,甚至当自己最脆弱的脖颈就那么被秦越咬住时,他都像呆住了一般全无任何反应。
不说白洛以熊猫本体已经化形,就说他以前是个训练有素的特种军人,寻常人连他一片袖子都沾不着,但是他此刻就像是被贴了鹿九的定身符一般,整个人神魂天外,木愣愣看着秦越,他此刻四肢僵化动弹不得,大脑里边像是有闪电齐齐划过,绚烂过后是大片大片的空白。
秦越十分满意白洛的反应,傲娇地哼道:知道小爷的厉害了吧?下次再敲我,我还咬你!他眦了龇牙,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秦朗摇了摇头,这侄子的情商之低简直没有下限。沈鸾也是颇为同情地看着白洛,心里思忖情商还得从小培养,以后嘉嘉万不能学成秦越这样,否则他必定得每日里吐血三升,谁也扛不住。
几人开饭,一边说起魔犼的事。
鹿九这才想起秦钊先前的话只说了一半:三哥说那魔犼有弱点,那是什么弱点?
关于这魔犼连沈鸾都知之不多,当下他也好奇地看着秦钊。
魔犼的性情极为暴戾,法身与穷奇、饕餮、梼杌、混沌相当,战力甚至远胜四大凶兽,当年若不是有它助力,玄武也不会落败于火魔罗,然而天地阴阳,相生相克,魔犼虽悍勇,却为雌性......
沈鸾立刻会意:魔犼为雌,以狰为偶!他又皱起眉,可是我们去哪里寻只狰回来?
鹿九也道:那魔犼还生了只蛋,想必也是与狰生下来的,就算找到狰,只怕它们也是一伙儿的,到时候联起手来打我们,哪里会帮我们对付魔犼呢?
秦钊笑道:所谓魔犼以狰为偶,不过是误传,事实上,魔犼产的那枚蛋应该也是感天地而孕,否则寄养在人体内也是生不下来的。而魔犼原本是狰祖弟子,入魔后被逐出师门,狰门以魔犼为耻,因此神兽录上没有记载这个,倒是魔界史记写了这一段,你不是从神殿里带回了几千册魔史?回去找出来,我翻给你看。
鹿九点头,秦钊继续说:狰祖是个心胸颇为狭窄的,收徒弟时,给每个徒弟都打了咒印,如有叛出者,启动咒印就会如同孙悟空的紧箍咒一般,令弟子苦不堪言。所以在狰祖身死前,魔犼一直很安分,而狰祖门下三万六千人,每个弟子的咒印都不一样,除了狰祖本人,他的继承者大多不知道其他人的咒印,可是这三界有一个人,却是知晓这三万六千个咒印。
谁?
秦钊宠溺道:你猜猜?
啊!鹿九眼睛一亮,双手啪地合十一击:是师尊!
秦钊一下子失笑了:不是我。狰祖不过是个神兽,论资排辈,都够不上跟神尊套交情。
那是谁?鹿九不解。
沈鸾却是猜着了:咱们三界,最喜好八卦,素有八卦大百科之称的那位!
太白金星!鹿九不解,可是如果他知道魔犼的咒印,怎么会眼睁睁看着魔犼帮着火魔罗杀玄武神尊呢?
他是在玄武殁后才遍访狰门旧部,收集了所有咒印,所以后来魔犼并没有出来帮玄霄,要不是你说看到了魔胎,我都快忘记这只兽的存在了。
秦越喜道:那这样说,小安子的妈妈就有救了?
就算制服了魔犼,也不一定拿得到内丹,秦钊说,寻常的内丹都在丹田里,魔犼的内丹却是含在口里,压在舌下,它的胃液具有极强的腐蚀性,如果激怒了它,把内丹吞进腹中,会顷刻腐蚀,你暂时先不要跟冯嘉安说。取魔犼内丹,只能尽人事。
秦朗却是更关心去天山的事:二哥说,天山那里准备派一个团,他和默言领队,咱们这边小鹿和沈鸾过去就好,其他人也帮不上忙,三哥你的意思呢?
秦朗原本以为秦钊会说自己无论如何一定也要去,谁知秦钊却淡淡地说:听二哥安排。
一桌子人都惊了,原本想跟着秦钊一起蹭过去的秦越更是不能接受:哎,三叔,你怎么不想去吗?
鹿九抱住秦钊的胳膊:三哥不去吗?我会设下结界,不会让你有危险的。
设结界太耗费灵力,这是一场恶仗,我不想让你分心。秦钊握住鹿九的手,眼神有些闪烁,这次无关的人都不要过去,我也不去。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沈鸾专注地看着秦钊,若有所思。
鹿九有点懵,秦钊的话听来好像有道理,但是,他去天山也不晓得会待几天,他不想跟秦钊分开啊。
白洛道:我也可以去,我原本就在部队,现在更要去了。
秦越赶紧跟着抱大腿:那我陪白洛一起,我的枪法也不差啊!
秦钊一副没得商量的语气:白洛去,你不可以,太白金星和天师协会都擅用符,他们也去,就这么定。
秦越还要争取:我去了,帮他们用符水泡子弹都行啊,我做后勤都行啊......
秦钊只是定定看着秦越,那个眼神并不锐利,但却让秦越渐渐失了声音,他三叔平时一贯有威信,但此时的秦钊仿佛说一不二的帝王,高高在上发号施令,谁也不得有半分质疑。
鹿九觉得不对,但是哪里不对他又想不明白,他本来就觉得自己不聪明,此刻脑子更像是被蒙上一层迷雾,他看向沈鸾,想让这聪明的七哥说点什么,隔壁却突然传来一声长啸,是狼在嗷叫!
包厢里的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因为先前就知道隔壁是一屋狼妖,秦越等人并不特别意外,但是这个饭店也有很多普通人,平白听到这么尖锐的狼嚎,肯定要被吓一跳!
嘭!一声巨响,仿佛是隔壁的包厢门被踹开,紧接着有重物从二楼摔下去的轰然声音,外面霎时响起人们惊慌的尖叫。
秦越从椅子上跳起来就想往外跑,却被秦钊一句话生生钉住了脚步:莫管闲事,外面不少妖,误伤了你,或者暴露了小九和小七都不好。
不多时有侍应匆匆进来道歉:对不住几位客人,外面有人起了争执,您们别出去,今天的菜钱全都免单,不好意思了。
秦越忍不住问:哎,外面为什么打起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到现在都没停过,听着不像是用法术,而是在肉.搏。
那侍应是个年纪不大的小青年,许是涉世不深,嘴巴还不牢靠,有问必答:几个人为了抢幅画,虽说是幅有了几千年的古画了,但也不至于就这么大打出手啊!
画?
秦朗眸光一动:你知不知道是什么画?
那我可没瞧着,您几位也别好奇出去看,那几个可都不是好惹的主,我这就先出去了,几位慢用。那侍应离开时貌似不经意地在门上拍了两下,立时包厢里就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了。
想不到这小树妖还算贴心,这隔音结界下的还不错。沈鸾道,能让几个狼妖争抢的画,应该是成了精,最起码也化了灵了吧。
那样的画,抢了有什么用?秦越问。
自然是吃了,助增自己修为了。
啊!秦越吃了一惊,鹿鹿说过,开智化灵,一旦有了灵性就跟人一样了,他们怎么还吃呢!
弱肉强食,有些妖修是会用这种手段修行,生灵只要未修成人形,这种事,也是被允许的。
秦朗倏地站起身,他动作太急太快,那椅子被带地嘎吱一声,十分刺耳,所有人都惊异地看向他,他却已抬脚往门口走去。
小七,跟着他。秦朗不是个冲动好奇的人,既然他要出去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秦钊什么都不说,只吩咐了沈鸾跟过去。
因为侍应们及时安抚了顾客,又在所有包厢门上做了隔音结界,楼道里并没有围观者。
秦朗开了门,就见外间从楼道到楼下满地狼藉,二楼的护栏豁开一道大口子,一楼大厅里最中央横着一扇雕花大门,而几个身形精壮的男人正在互相搏斗,拳脚相加,骨节肌肉相撞之声不绝于耳。而一个个子最高的男人手上,赫然高举着一卷画轴,他一边闪避左右两个人的围攻,一边寻机又将卷轴传给自己的同伴。
有一个络腮胡的大汉怒道:狼鼎!你欺人太甚,我好意给你看这画灵,你却要夺我宝物,你这贼子还有没有羞耻心!
红头发的青年哼道:你的宝物?你也有脸说!这明明是我红狼族长所有之物,流落人间几千年,如今重现天日,当然物归原主!
放你的屁!你们红狼从上到下就没一个会拿毛笔的,还你们族长的东西?给自己贴好大一张脸!
另一个青年一身红色卫衣跳脚道:这是狼王陛下亲笔所画,是送给我们族长的!
谁看见了?陛下都身死几千年了,从来没听说过白狼和红狼交好,凭什么送你们?
那就让这画灵自己说,到底谁是他的主人!
狼王作画已过了八千年,他这个画灵不到两千年,他如何知道谁是自己的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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