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屋子表情各异的人,张秋莹下意识捂住嘴巴,惊讶失声,但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见到生人便慌张乱窜躲藏。
莹莹……张母温声轻唤,唯恐惊坏女儿。
妈,你们这是?张秋莹落落大方站起来,眼神清澈,搀住母亲,反而温声安慰。
莹莹,你,你真的没事啦!张母最是敏感女儿变化,立刻发觉,女儿精神状态的变化,声音颤抖着,惊喜不已。
张秋莹闻声愣住,呆了呆,随即像是,梦中之人被惊醒:妈!我,我真的没事啦!声音清脆,也带着一丝微颤,哪里还有丁点儿疯癫病态。
闺女……张父也不敢轻信上前,出声轻唤。
爸!我真的好了!我不疯癫了!张秋莹又揽住了父亲。
一家三口,顿时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哎呀,喜事,天大喜事,莹莹姐这下彻底好了!孙香秀喜不自胜,出声道贺。
此时,才意识到,自己错怪夏凡了!
心里面,不由得对夏凡这堪称神奇的医术,佩服得五体投地,想着口袋里那张古药方,芳心也是彻底火热起来。
要真能治了这张丑脸的毛病,可就太开心了!
只是忽然想到,亲口说过,若脸能治好,就要嫁给夏凡这小子,不免羞臊起来,偷眼瞄向夏凡。
此时,夏凡似乎心有感应般,凑巧也向她望来。
两人四目,空中相对,仿佛真摩擦出了电火花,一瞬间里,孙香秀感觉心跳得好厉害,凤眼一竖,狠狠白了夏凡一下。
此时,那谢村长却清了清嗓子,聒噪大笑:哈哈,莹莹好了,大好事哇!我这表侄,果然医术精湛,给莹莹就扎了几针,立马治好了她的病,真是可喜可贺啊!
孙香秀嗤笑道:谢村长,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这是你表侄看好的吗?
谢村长气鼓鼓道:嘿,凭啥说,这不是我表侄的功劳?
凭啥?刚才,你这位大教授专家表侄,可是亲口说过,至少要住院三个月,至少要花五十万,莹莹姐的病情才能有起色。
哼,我表侄给莹莹脑袋上亲手扎了针,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吧!中医针灸懂不懂,这不是我表侄的功劳,难不成,胡乱拔掉针的庸医,反而有功劳了?
姑父,别争了,这功劳,的确不是我的!而且,我也不敢要这种功劳!范大庆这时一脸凝重,面无表情看着张秋莹,然后沉声道,说句不该说的话,大叔大妈你们别介意……
一句话,立马将众人注意力又吸引过来。
张父紧张道:范教授,你请讲!
范大庆道:情况不太乐观!病人突然神智清醒,却不见得便是好事!民间有说法,叫做回光返照,你们该都知道的吧!当然了,我只是拿这概念来打个比方,并不是说,病人真的就这样!但是病人刚才昏迷之际口吐黑血,这说明其体内另有暗疾未曾查明。直白点说,你女儿,或许真的好彻底了,或许也只是,另外一种病态的开始。原本,我刚才那八根银针,若是没人乱动……唉,真是……抱歉,我不想攻击任何人,但是这情况,真的恕我无能为力!
范大庆一边说,一边不停摇头叹息,一脸沉痛。
看着张秋莹娇好清丽的面容,到似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他懊恼!他愤怒!他不甘心!
想他范大庆,在国内,京都四九城,那是顶级国手的待遇,学贯中西的典型、标兵,领取国家特别津贴,受到过中央大首长亲自接见的名医大家。
这次能来秦西省,唐安市,陇县县城南原镇,不是他范大庆想要吹牛,这是肩负了国家特殊使命而来,且已经在这个贫困落伍小地方坚守了一星期时间。
他是国家高层紧急钦点的医疗专家团队副团长,正团长是卫生部部长亲领,实际管事人等于就是他范大庆。
够牛逼吧!
可是牛逼到这样的地步,这一周时间里,愣是都一直没能搞清楚,这支紧急组建起来的医疗团队,究竟具体任务是什么。
反而是在这一带,整天象个社区大夫般,净给人做最简单的健康检查。
不过即便这样,他内心依然是充满了骄傲与自豪,就只因为,这次特殊任务,是国家高层领导钦点的将。
可是,他都这么牛逼逆天了,今天却不小心在这么条小阴沟里翻了船,给一个不知所谓小子硬压一头,这口鸟气,如何生受得了!
所以!
为了挽回面子,为了维护他的所谓专家教授权威,这摆明了是欺人不懂,不惜开始虚言恫吓,随口扯出一套模棱两可医学理论,吓阻患者家属。
似乎老天也有意相帮范大庆,替他圆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