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汀!李终南飘然落地后不久,就在人语喧哗,鼓声填咽中那么喊了来。
绝艳先生!罗顷顷也不顾甚么尊卑,拉了一把迫近窗边的晓舟珩,方才阿蒙那句话,具体何意?
晓舟珩转过头盯着罗顷顷看,冷不防与她的失了色的眼对个正着:……小生不知,但小生觉得八少爷可以信得。
罗顷顷联想到近日一连串之事,黛惨蛾眉间,手就发起抖来:莫不是,他莫不是……镇江杨府……
嘘。晓舟珩笑着将食指放在自己唇上,举头咫尺,他眼中星斗分明,若是在水烟湄当个只卖艺的伶人,有朝一日还有转运的可能。
……但若是多管闲事,那可能就只能日日在这处叹命薄,叹年艰了,不知顷顷姑娘觉得小生此言,是否有几分道理呢?
言罢晓舟珩又是笑笑,应了楼下李终南一声:就来。这厢撇下面色青黄的罗顷顷,踩着窗框一跳,稳稳地落入李终南的怀中。
落梦惊回,乍咽凉柯,自此北去,风流断肠。
待二人走后,香未尽,茶仍温,室内似乎还残留着那二人的泽浮云天,可罗顷顷却仿佛置身于某处雪浪翻银的冬日里。就在这顷刻间,水烟湄的里里外外似纷纷扬扬飞下雪来,她耳边不住地回荡着晓舟珩被风声打碎的那句话——
若说丹徒城一事是出自小生之手呢?在姑娘这处可有几分信得?
罗顷顷若虚脱一般直接软在了方才三人共坐的桌边,勉强撑着身子,嘴中大口大口呼着气,瞳仁之上附着着的血丝正在一寸一毫地龟裂开来。又是像是过了三五年,她才颤巍巍地起了身,按着胸口,推门奔了出去。
你方才与顷顷姑娘在说些甚么?这边的李晓二人往金陵城外走去,见晓舟珩眉间有些愁云,李终南只觉他皱眉已经成了习惯,也不知晓舟珩整日有甚么可忧虑的,这厢就不免有些心疼地揽过他侧肩。
没甚么。晓舟珩向他那处靠了靠,微微地笑了笑,只不过有些慨叹红颜胜人多薄命罢了。
顷顷姑娘与我师父私交颇深,要不然她也不会应我,我与她之间并没甚么纠葛。李终南看着晓舟珩,你莫要皱眉了,你每每的眉端相接,都是在往我心上剌刀。
好罢,好罢,我尽量。不过你我二人当真要去那流寇聚集的老巢?
这般长驱直入好像是不妥。李终南道,只怕是有命去,无命回。
晓舟珩就知道他同自己讲玩笑话,回拍了他一下:所以你的计划是甚么?
我的计划嘛,就是先要……李终南忽地将晓舟珩身子掰了过来,伸手就拂上晓舟珩的颊畔,捧住他的脸凑近后就这么吻了上来。
恕汀,你要开心一点?嗯?一切都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