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6章同窗
谢傅立即脱口:李小姐,慢着。
李徽容要是喝了,他就必须喝。
谢傅生平不知道输过多少次,但是在饮酒上从来没有认输过,今日却忍不住有认输之嫌。
李徽容问道:怎么?
别光顾着喝酒,也该说几句酒后由衷之言。
李徽容莞尔一笑。
李小姐刚才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在酒里下毒。我丝毫并无此念,皆因……
谢傅说着停顿一下,扬起手中酒囊:皆因我看见这酒囊,想起李小姐当日赠水之恩。
我说过了,只是举手之劳。
对小姐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对谢傅来说却是救命之恩,李小姐,谢傅有一事不解?
烈酒入口有如吞火,她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似乎要将酒一口气干完。
满朝文武,你说在天子眼中谁不重要?
一个有慈心的人,也是个悲观的人,看见别人受苦,心里就难过。但这却不能发挥作用,亦不能代他人承受,不能把别人的痛苦免了,光有这么个心,这不叫大慈大悲。
叶一全声音飘来:大人,接酒。
李徽容似菩萨一般垂眉:别人只看到我的金刚手段,却看不到我的菩萨心肠,是不是就说我是个冷酷无情的人。
李徽容莞尔一笑:荣幸至极。
李徽容坐直起来,抬袖抹干嘴角得酒迹,伸手夺过谢傅手中的酒囊,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大概只喝了三分之一,谢傅就抢了过去:你全喝光,我喝什么,省着点喝。
只怕我排不上号?
想知道。
这是白先生喝的酒,当然厉害。
谢傅的心怦怦的跳,这种感觉是真的,并不止他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谢傅无言以对,唯有倾听。
谢傅高兴说道:这么看得起我。
嗯……排第一如何?
此刻你说的是酒话,我就不当真,待你清醒时说这话,可不准反悔。
就像是同窗好友,深夜难眠在说着闲话,说说哪个先生教的好。说说哪个小娘子长的最漂亮,说说市井艳事……
李徽容问:笑什么?
李徽容应道:书房、书房、书房、书房……
李徽容突然换了称呼:李大人,你为无锡百姓所作的事,徽容深感佩服。
是我的一个属下。
我不猜。
谢傅接过豪饮一口。
大人,我这就去取。
李徽容微笑:李大人,说来你当日教了我一课。
李徽容嫣然一笑:光有慈悲心肠又有何用?
叶一全越听越心惊,小姐该不会也醉了吧,却不敢再听下去,免得人头不保,悄悄行开,又不敢走的太远,免得小姐有吩咐。
叶一全虽离的远,一双眼睛却一直盯着这边,见谢傅坐起来,立即飘身过来:大人,有何吩咐?
李徽容也饮了一口,脸颊微微泛红,男儿之风多了几分女儿之姿:那日我有点后悔,想回去寻你,你已经不见所踪,还好能重逢你。
上面是漆黑的夜空,还有几颗不算明亮的星星,不远处还有别人熟睡的酣声,这种感觉很奇怪……
谢傅无言以对,虽然他博学,李徽容这番话却有明师充满明哲。
假冒县令、当日苏州城下解困之策、淮南道节度使、王婉之未婚夫,文武双修。
谢傅竟问:易杭排第几?
像今天在这里。
谢傅哈的一笑:像个娘们一样。
谢傅说着竟坐直起来,李徽容闲适的支臂托腮,侧头看他。
李徽容只是笑笑不接话,谢傅继续道:我想让你猜,如果你猜出来,它才算是真是的。
她读书的地方却只有一处,没有谢傅那么复杂。
说到李小姐为何会单独救我。
谢傅闻言露出失望之色。
李徽容望着漆黑夜空闪烁的星星,喃喃说道:我感觉好像认识了你很久很久,好像是伙伴,渴望着向对方倾述着自己孤独的灵魂,又或者是快乐与悲伤的事……我突然多么渴望时空变幻,我们换个身份,例如是同窗好友。
他们会将小姐记在心中,只不过无能为报,这酒后劲很厉害啊。
但我可以说,谢傅,你以前在哪里读书?李徽容直接叫他的名字,无比的自然。
你想当我的属下吗?
李徽容淡笑:我说过了,举手之劳,那日我在苏州城下救了那么多人,也没见他们来报答我,甚至我为之庆幸,不必虚情假意一番。
李小姐尊贵无比,当日在苏州城下为何会对我这个肮脏灾民另眼相待,甚至没有丝毫嫌弃,屈尊喂谢傅饮水。
哪一课?
这会酒后吐真言,谢傅也不隐瞒:我确实这么想。
请指教?
谢傅醐醍灌顶,若有所思起来。
我以为在李小姐眼里只落得个胆大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