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傅拿着一块烤肉朝李徽容所在的方向走去,他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当日在苏州城下,如果不是李徽容赠送的那壶水,他可能已经死了。
李徽容笑看走近过来的谢傅,这一幕如回到数年前苏州城下的一幕,重逢、交集,人生有时候就是如此奇妙。
未待谢傅开口,李徽容视若来客,抬手:请坐。
李徽容身后的叶一全看到谢傅,露出惊讶之色,恭恭敬敬行礼,叫上一声:大人!
谢傅也不禁一讶,想不到会这这里遇到叶一全,直接脱口:叶一全!
是,数年不见,大人风采更胜当年。
谢傅哈哈一笑:叶一全,想不到你也有拍我马屁的一天。
叶一全立即说道:当年叶一全受人驱使,奉命行事逼不得已,得罪之处还请大人见谅,叶一全心里对大人其实万分敬仰。
谢傅笑道:叶一全,各为其主,你如何对付我都没有错。
多谢大人雅达。
叶一全惊讶:请大人指点。
好。
说着伸手将水囊夺了过来,似谢傅那般豪放饮酒,这口气比谢傅还要长,直至酒囊里流不出一滴酒来。
李徽容应了一声,坦然接过肉来,当着谢傅的面咬了一口,领着谢傅这份情。
重新坐下,谢傅双手奉肉:荒郊野外,唯有鄙肉解饥,李小姐锦衣玉食,还望不要嫌弃。
叶一全忙谦卑道:小姐身边能人无数,叶一全也只配抬轿子。
谢傅脸色一沉:但是你做错一件事。
未待李徽容饮酒,谢傅伸手抢过酒囊,直接豪饮起来,这口气很长,一口气干掉半囊酒,朗道:痛快。
烈酒入口,谢傅似放下斯文拘谨,哈的一笑:好酒!想不到李小姐一个女子竟喝如此烈性的酒。
酒取来,李徽容接过:这一回,我先饮为敬。再一次一口气喝掉半酒囊。
谢傅突然站了起来,对着李徽容深躬一礼:李小姐,当日苏州城下赠水之恩,谢傅特来答谢。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如此尊贵身份,当日却会对他这个污秽不堪的灾民,另眼相待。
李徽容莞尔一笑:说实话,我从来没有吃过如此好吃的烤肉,虽是小技却也是绝技,唯有热枕到极点的人才能将一件小事做到极致完美,就像这烤肉。说着又咬了一口。
叶一全闻言暗惊,小姐最讨厌别人把她当女人看待,暗暗朝李徽容看去,却见李徽容丝毫没有不悦,笑道:谢大人,你可知海水不可斗量。
见李徽容将酒囊递过来,示意轮到他了,谢傅笑道:李小姐,这么喝法,再多的酒也不够喝啊。
你错在言而无信!
叶一全忙道:大人,叶一全只是小姐身边一个抬轿子的奴才。
下毒二字似无从由来,实则颇有开门见山的意思,毕竟如今两人身份地步不似当初,而是平起平坐的一方人物。
见笑,谢傅也是贫苦出身,习惯自给自足,熟能生巧。
很快叶一全便将酒囊取来,谢傅看见这形若一叶轻舟的酒囊,不禁想到李徽容当日亲手撬开他的嘴巴,亲手喂他喝水的场景。
谢傅默然不答,静坐相伴。
李徽容赞道:好酒量!想不到谢大人看上去温文尔雅,喝起酒来却如此狂放不羁,正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
她虽是女子,吃来却丝毫没有女子扭捏之态,笑着赞了一句:想不到谢大人还有这样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