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银椤树。
罗重复一遍:银椤树?
裴叶问他:还有救吗?
罗摇头:要是银椤树,没得救了。
什么叫没得救?若是对银椤树中毒上瘾,可以用暴力强迫他们戒。
白花花部落也不是每个兽人都进食过大量银椤树叶或者树根的,这些玩意儿被他们视为秘密武器,只有部落最强的年轻兽人才有定量供应,其他兽人只能偶尔尝尝,或者等价交换。
也就是说,这些兽人即便成瘾,程度也不一样。
戒?不可能。因为它不仅是一种有毒的秘药,也是一种恶咒。罗回答。
恶咒?
罗没有感情地笑了笑:神使大概还不知道,我其实是大陆中心逃难过来的,来到这里之前,曾在大部落当巫医。银椤树在那里很普遍,我又是接触病患最多的巫医,怎么会不知道?
巫医,搁在兽人大陆,通俗解释就是既能通鬼神也涉及医药的职业。
罗蹲下来,揭开白花花部落某个俘虏的兽皮衣。
他指着那名兽人胸口位置指甲盖大小的乌青。
这就是恶咒留下的痕迹了,只要碰过银椤树,恶咒发作的时候身体就会有这个痕迹。
裴叶又问:这个恶咒怎么解?
罗眼神玩味地看着裴叶。
神使真要知道?
我不能知道?裴叶反问。
罗翻了翻几卷发黑老旧的兽皮,上面写着乱七八糟的兽文图案,他一边看一边说:古籍写了,说是什么‘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恶咒只有神的血能解,不用多,一滴就行。
第1077章 扩建(下)
解铃换需系铃人?
裴叶倏忽在内心冷笑了一声。
你说的一滴,是一滴救所有人,还是一滴血救一人?
话音落下,金狮和信两个默契投过来视线。
虽然没有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但作为兽人中的佼佼者,该有的脑子也不缺。
罗跟裴叶这几句对话太有深意。已知裴叶是神的化身,解除银椤树恶咒需要神血,也就是说救人的关键在于裴叶。问题的关键就来了,一滴血救所有人,还是一滴血救一人?
要知道兽人偶尔也有口腔上火、牙龈出血的小毛病,流出来的不止一滴血。
若是前者,想必神使也不会吝啬一滴。
可——
倘若是后者——
信垂下眼睑瞥了一眼躺在地上横七竖八的白花花部落俘虏。白花花部落上下都用过银椤树制品,也就是说,救他们要五六百滴血,但全大陆沾过银椤树的兽人,何止是五六百这么点?
若是后者,裴叶放干所有的血也不够。
将视线移回到罗身上,试图在他脸上看到诸如心虚、玩笑之类的神情。
罗道:虽说神血珍贵,但,妄图一滴血救千万兽人……
这种想法太天真,世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金狮沉声开口。
普通兽人怎么能跟神使比?
按照兽人大陆的规矩,白花花部落这五六百兽人都是俘虏,死了就死了,还想神使救?
做梦!
信也沉声说:是他们经不住诱惑食用银椤树,自己找死,还奢望神使救人吗?
俨然站在裴叶这边。
罗对此不意外,也不在意金狮跟信说了什么。
毕竟最后拍板的人是裴叶而不是这两个小部落的雄性兽人。
他轻飘飘地补了句:银椤树在兽人大陆中心存在很多年了,这些年沾过它的兽人有多少?因为无药可医死了多少?还活着的有多少?白花花部落这些俘虏,发病的痛苦程度只能算早期,中期晚期的,你们恐怕没见过也想象不到。为了减缓痛苦,他们什么都做得出。
消息走漏,成为众矢之的也不过是早晚的。
裴叶眉头微拧。
罗:神使在此时降世,难道不是为了拯救兽人?
他长相不赖,眉眼温柔,目光如水,气质如春风拂柳,春池微漾。</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