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这个身体情况,确实不易生育,可……可容锦显然不是因着这个缘由。颜青漪脸色微变,拧眉道:难不成是沈相强迫你……不,容锦摇了摇头,无声地笑了笑,是旁的缘故。颜青漪看出他二人之间的关系不同寻常,但想着以沈裕的行事作风与手段,总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强迫于人。她自己是过来人,知道感情之事外人插不进手,沉默片刻后,终于还是没再追问,直接答应了容锦的请求。解决了这桩心病,容锦得以长舒了口气。午后放晴。容锦见天光尚好,才翻出纸墨来,想着抄会儿佛经静心,舒兰却传了话过来,说让她搬到听竹轩的偏房。您有什么想带过去的,只管收拢出来,我叫人替您搬过去。两人从前见着还会闲聊两句,可昨夜过后,倒像是画出了泾渭分明的一条线。容锦察觉到舒兰态度上微妙的差别,无言以对。她勉强打起精神,四下看了圈,发现没什么值得特地带去的,最后也就翻出几件常穿的衣裳,并着没绣完的帕子带去了听竹轩。听竹轩只住了沈裕,偏房一直闲置着,到如今才特地收拾出来。苏婆婆令人开了库房,翻出上好的寝具,又额外添了几个陈设摆件,打理得有模有样,乍一看倒像是富贵人家小姐们的闺房。容锦深感受之有愧,就着茶水,咽下了颜青漪给的那丸药。哪怕前途渺茫,她想,但终有一日是要离开的。第23章因容锦手腕上有伤,苏婆婆着意叮嘱了她不要劳动,留了舒兰与汀兰在听竹轩伺候。搬过来后,反而比先细柳院更清闲了些。颜青漪每日过来为沈裕看诊,顺道也为她换药。纱布解开,那道新伤在白嫩的腕上显得有些狰狞,乍一看,倒像是条丑陋的虫子。白玉微瑕,任是谁看了都觉着可惜。一旁的苏婆婆琢磨道:先前宫中赐下好多药,其中那盒珍珠膏说是太医署秘制,有舒痕祛疤之效,明日我叫人给你送来。容锦忍着疼,由颜青漪为自己清理伤处换药,闻言,勉强露出些笑意,道了声谢。替容锦料理妥当,再为沈裕换药时,颜青漪就没那么小心谨慎了。毕竟沈裕惯能忍痛,这么点伤于他而言实在算不得什么。容锦摩挲着腕上的纱布,向沈裕道:公子今日若是没旁的吩咐,我想告个假。她要回曾经的家,将妹妹接出来。这是一早就说定了的事情,沈裕颔首应允:多带两个人。说完才意识到像是照应了容锦先前所说的遣人监看,顿了顿,额外补了句:你若是要回家领人,怕是没那么容易。她那亲爹后娘,但凡是好相与的,又岂会将她送进黎王府?容锦没料到他竟然会就此解释,怔了下。商陆倒是全然没看出两人之间的微妙,听到容锦要出门,立时来了兴趣:有什么难的,我陪云姐去……沈裕瞥了他一眼,倒是没阻拦,只是吩咐道:叫成英陪着。成英陪在沈裕身边多年,算是别院的半个管事,比商陆这个遇事先想着动手的沉稳许多,也确实更适合帮着解决此事。容锦点了点头:好。成英得吩咐后,随即令人套了马车,商陆原本还当是有什么热闹看,见容锦兴致不高,一路上知情识趣地没打扰。马车驶过新昌大街,容锦挑开窗帘看了眼,但并没叫停,只是指了往容家去的路。可才说完,又觉着自己多此一举。沈裕早就叫人查过她的出身,岂会不知住在何处呢?马车在巷口停下,长了几十年的老槐树枝繁叶茂,在夏日里撑出一片阴凉。这条小巷不知走了多少回,哪怕闭着眼,依旧记得清清楚楚。容锦叩响院门,初时无人回应,再敲,便听着了那再熟悉不过的尖利声音。容绮,你死哪里去了!还不去开门?那声音带着不耐烦,咒骂道,一身的懒骨头,真该好好磋磨磋磨……门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大门打开,露出张泫然欲泣的小脸。小姑娘比容锦矮半个头,带着未脱的稚气,头发梳起来编了个长辫,并没簪花之类的装饰,穿着已经洗得泛白的粗布衣,看起来分外可怜。她见着容锦后先是一愣,圆圆的眼满是难以置信,等到确准眼前这个衣裙华丽的美人是自家姐姐后,什么也顾不得,一头扑进她怀中,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屋中的余氏听着这动静,柳眉倒竖,当即骂道:晦气东西,你号什么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