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让周乔惊讶了:拂冬没在铺子里?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唐烈云想都没想,我刚从粮食铺回来。
闻言,战兰泽看了眼唐烈云,后者不自在地咳了声,看、看什么看?本公子就是经过,顺便进去瞧了瞧。
你倒是管起这种闲事来了。战兰泽不紧不慢道。
什么闲事,我怎么管闲事了?我就是经过!呵,你不说我还忘了,你家这位将军那才叫管闲事。
周乔一听扯到自己身上,美眸一瞪:我怎么了?
还怎么了。唐烈云朝府外方向指了指,你自己出去看看,王府外面是不是多了不少人?还都是些女眷,鬼鬼祟祟地往府里瞧,方才我进来,有好几个女子死死盯着我,那架势都要扑到本公子身上来了,这成何体统?!我堂堂烈云药王容貌才情那可都是一等一的,这般人中龙凤岂是随意让人瞧的?
周乔越听越嫌弃地皱眉,说什么呢,还容貌一等一,真说得出口。
唐烈云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战兰泽,哑了哑,反驳之语噎在嗓子里没说出口。也是,日日对着战兰泽这张脸,哪里还看得上旁人的容貌。
不过外面是怎么回事?为何多出不少女眷?周乔问道。
哦,回王妃的话,一旁管家上前,那些女眷都是想来拜见王妃的,说是……想求王妃也让她们领些有银钱的活计。虽有些失礼,但她们还算懂规矩,并未在府前喧哗闹事,老奴便没有让小厮将她们驱逐。
说起来,管家笑着补充道,应都是知道了那日王妃在南市替那位叫秋娘的妇人出头,这才纷纷前来,也想讨个恩典。瞧着都是穷苦出身,以往不敢抛头露面,如今有秋娘在先,她们便跟着求来了王府。
原来如此。周乔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你瞧瞧你,人家夫妻俩打架,你一个外人插什么手,如今麻烦上身了吧。
周乔闻言眯了眯眼,药王大人,你说我要是现在给你一掌,你会不会被劈死?
唐烈云端着酒盏的手一抖,什么意思,别仗着有点身手就欺负人啊。
哟,我打你就是欺负你,你怎的不说是咱们俩打架?我看你就是坐着说话不腰疼,寻常男女真动起手来,女子能是男子的对手吗?
周乔白了他一眼,转而对管家道:既如此,不妨就给她们些活计。横竖新定下的酒楼和绸缎庄正缺人,会浆洗洒扫的就去檀香楼,有刺绣手艺的去玲珑阁岂不正好。
管家一笑,王妃心地善良,老奴这就去办。
多出来的,安排到各高门贵府做女使。此时战兰泽开口,入府前登记造册,若有平白苛待草菅人命,绝不姑息。
管家躬身:是,殿下。
周乔没想到战兰泽还会亲自过问这事,见他看过来,周乔想都没想就将心里话给说出来:战兰泽你真好。
唐烈云一口酒险些喷出来,他看了眼周乔又看了眼战兰泽,把酒盏重重地往桌上一放,还是眼不见为净!正起身要出去,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拂冬抱着一大摞账簿回来,经过膳厅便先进来行礼,见过殿下,王妃。
周乔看那账簿都快过了拂冬头顶,她惊讶道:拂冬,你把这些都抱回来做什么?铺子里不是有账房先生吗?
王妃,正是先生让我抱回来的,您才是这铺子的主人,这些您都要过目的。
啊?周乔接着就开始脑袋疼,这些都要看?
拂冬诚恳地点头。
那……那就放到房里去吧。
是!拂冬应了声就要退下,结果被一道高大的身影给挡住去路,唐烈云居高临下一脸不悦:牛丫头,可看见本公子也在这儿?
拂冬抱着账簿费劲地行了个礼,见过药王大人。
唐烈云一噎,还想说什么就被周乔打断:你这是干什么呢,我还在这里坐着,你就敢当着面欺负我的人?
她撸了袖子就站起来,还冲拂冬一扬下巴:拂冬你先回去。
你哪只眼睛瞧见我欺负她了?你这个婢女力大如牛的谁能欺负她!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怪不得听说你近日总去铺子里,敢情是背着我去找拂冬的不痛快,你年纪一大把了竟还欺负小姑娘?!
还没等唐烈云答话,就见周乔恶狠狠地警告:你帮我物色铺子是一码事,要是敢欺负拂冬,我把你扔你那口药锅里给煮了。
她说完就走,唐烈云怒而看向战兰泽,后者正一脸云淡风轻地看热闹。
她这般凶神恶煞都是你纵出来的!
战兰泽起身,若是不会说话,便少说几句。总比巴巴地赶回来人家却不领情的好。
谁巴巴地赶回来了?唐烈云朝他背影吼:我堂堂烈云药王犯得上吗!若不是你拘着,本公子早满天下潇洒去了!
周乔和拂冬在屋里都能听见那吼声,周乔蹭地起身:他是不是骂我呢?
不是不是,拂冬忙拉着她坐下,王妃,您还是安心看账簿吧。
周乔其实就是想溜出去,可拂冬一脸真挚地望着她,周乔实在不好将账簿和拂冬留在屋里。
但一翻开就是密密麻麻的字,看了没两行她就觉得头昏脑涨,连连叹气。
而好巧不巧,此时竟有琴音传来。周乔和拂冬相视一眼,拂冬立刻开门仔细听了听,王妃,似乎是书斋那边传来的。
书斋?
周乔也走到房门口听了一耳朵,战兰泽日理万机的好些日子没抚琴了,今日居然有空?
可转念一想,也是啊,前脚平了骊州灾情,后脚赵崇那十五万兵马的事情落定,想来战兰泽手头上肯定没什么重要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