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周乔立刻点头,赶紧道:姐姐,我午后便要启程去军营了,接下来只怕是一两个月都不在京中,我们好好说说话,尤其是去嫁过去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习不习惯,有没有人欺负你,你都告诉我!
两姐妹躺在床上,枕着同一床被子。
这才方成亲两三日,也没多少事。公公和婆母待我极好,府中的下人也很懂规矩,无需我操心什么。嗯……若说习惯,定然还是没有待在家里自在,不过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周乔认真地听着,缠着问个不停,最后周璃连顾府庖厨都做过哪些糕点都一一说了,两人咯咯地笑个不停,享受着无人打搅的自在。
殊不知此时此刻的书房之中,气氛正剑拔弩张。
大公子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斋,更不许入内侍奉。门窗紧闭,无人知道大公子同新姑爷在里面到底说了什么。
午后周家姐妹不舍地分开,临走前周乔那句喂,是我错怪你了,听得顾霆尉挠头:你憋什么坏呢?有话直说!
周乔就知道会是这样,她无奈地看了姐姐一眼。
这可是他自己不领情。
周璃笑着点点头,温声叮嘱:乔儿,路上小心。
夫人这话知道跟旁人说,怎的就不对我这夫君说?顾霆尉扶她上了马车,自己也钻进去。
马车驶离,剩周小将军在原地愣神。
旁人?谁是旁人?
她美眸一瞪,就冲这话,那厮一辈子也别想听她叫声姐夫!
回程路上的马车里有些沉默,见周璃欲言又止,顾霆尉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揽入怀中。
周璃的脸贴在他胸膛,暖意上了心头。他虽什么也没说,但此刻周璃却无比心安。至于书房密谈到底说了什么,她已不想再多问。
***
接下来的几日,顾霆尉说是与周乔已经分道扬镳,但还是往芜城跑了一趟。
芜城位于锦州,离上京的路程并不算远,却也不近,一来一回至少需要两日。黑鹰后备军人数不比燕林军那般的北晋直属大军,且资历不够,一直都被兵部安排于锦州军营,军制上隶属锦州卫。
如今陛下钦点周乔统帅黑鹰军,则此军不再归锦州卫指挥使节制,一应军制需按直属军军制改动,光兵马粮草分割就是件大大的难事。
常言道强龙难压地头蛇,周乔如今的军阶归根到底还不算太高,初去锦州难免会受些掣肘。
顾家父子在家用膳时说了这么几句,周璃便担心不已。她眼巴巴地看着顾霆尉,勾得后者心猿意马,在她脸蛋上偷了个香便一口应下了此事。
周璃是担心周乔年纪小,初去锦州便是从人家手上拿兵马分粮草,虽有陛下圣旨,总归还是件得罪人的事。顾霆尉则是好奇周乔到底能不能摆平一切,顺利接管黑鹰军。
谁知到了锦州之后,竟是军营空空。
一打听才知芜城外有个土匪窝,蛮横跋扈,劫持富商镖队,还侵占周遭村庄的百姓钱粮,奈何这等山贼却与官府通着气,愣是横行了好几年。
好巧不巧,周乔来的第二日便遇到此事。
她提剑而起,不仅带着黑鹰军倾巢而出,还顺带抢了锦州卫指挥使的兵符,把人掀翻在地,带走了锦州军营里所有兵马。
顾霆尉兴奋地一勒缰绳,看热闹去了。
到的时候,远远便看见黑压压的官兵和将士把土匪寨子围了个严严实实。一道纤瘦的身影背上背着弓弩,手里提着利剑,脚还踩在土匪头子的脑袋上。那人四肢被箭矢射了个通透,偏偏要害处一箭也没中,痛得要死却又死不了。
这么看去,还真不知到底谁才是土匪头子。
抢银子抢干粮,抢掠女人和孩子,还扬言锦州芜城是你的地盘,你怎的不上天当玉帝去?
话是周乔笑着说真的,可实则却是猛地一脚踢过去,那人惨叫一声,滚下了台子重重地跌在地上,嘴里呜呜咽咽地吐着血。
一瞧就是轻了敌。顾霆尉抱着胸在人堆里看热闹,想来如此人高马大的壮汉,对着一个丫头片子自然是没当回事。
估摸着也是被人一路攻到了老巢门口,才知来者不善。
然而那时显然为时已晚,周乔数箭连发,硬生生地将人钉在了枯树之上。
她甩着剑上的血进了寨子,把人从枯树上扯下来,箭矢在那人身体里移了位置,瞬时血溅四周惨状骇人。三千多人的土匪寨子哪里抵得住数万兵马,还没开杀,便已有半数人跪地求饶。
原本还有几个硬骨头想要拼命,却没想自家首领竟然被人折腾得如此惨烈,心里生了怯意,自然被轻松地擒于马下。
场面看着吓人,但真正伤亡并不多,最严重的也就是落在周乔手里的那人。
擒贼先擒王,杀一儆三千,战场上用烂了的法子,竟被她用来镇官抚民了。
周乔睨了眼匆匆带着官兵赶来的锦州卫指挥使,幽幽道:杜指挥使来得倒是快,你这官兵哪来的?本将军瞧着像是府衙里的人。怎么,大人还操着知府的心呐?
那人冷汗直冒,不不,这不是怕人手不够,特增派人手来擒拿山贼的!
哦,原来如此。周乔笑眯眯地走过去,锦州卫八万兵马,土匪寨子三千余人,确实有可能人手不够啊。
这……这……杜乾支支吾吾,满头冷汗。总不能说自己是见势不妙,匆匆带人上剿匪以示自己并非官匪勾结。
周乔凑近,三日内,盘点好黑鹰军的一应事务交与我手,能是不能?
能!能!他立刻点头,小将军尽管放心,兵马军饷、冬衣被褥、还有军械重器都包在下官身上!将军只管坐着喝茶便是!
那可有劳杜指挥使了。
杜乾大着胆子试探,那……今日之事小将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