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商如意的眉头也微微的蹙了起来,军中不能携带家眷女子,这自然是规矩,可家眷送行要送到哪里,也不是他们能管的;再想起之前出城的时候,这个人就拦过他们一次,这一次又是他,这副将似乎管得有点太宽了。
而且,单单的管在她的身上。
想到这里,商如意忍不住道:怎么,我不能出门吗?
那副将对着她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请少夫人见谅,城外到底不太平,小人这么做,也是为少夫人着想。
他这样一来,倒是让别人都无话可说,商如意抬头看向宇文晔,再看向城门外黑洞洞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暗色,心里的那层阴翳也越加大了起来。
宇文晔竟也没有发火,只回头对着商如意道:你就送到这里吧。
商如意道:那你——
她的话没说完,宇文晔已经调转马头走到了马车旁边,俯下身来看着她,两个人在晦暗的光线下对视着,虽然天地昏暗,可彼此的眼睛却格外的亮,甚至好像是被对方明亮的眼睛给映亮的。
虽然心里明明是不舍,可到了这个时候,商如意还是开口道:你放心去。
闻言,宇文晔笑了笑。
他又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说道: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
商如意立刻点头。
宇文晔又抖动缰绳,策马朝她走了一步,两个人,也更靠近了一些。
但,也只是靠近,重甲在身,他们不可能如平时那般亲密贴近,事实上,这个时候也不允许他过多的沉溺于儿女情长,他只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好好保重。
说完,调转马头,一扬鞭,坐下的骏马立刻冲了出去。
那几个士兵慌得急忙朝两边退让,有的避让不及跌作一团,而那副将也被骏马扬起的风吹得一阵凌乱,手中的灯笼直接熄灭了。
一团狼狈。
穆先他们忍着笑,也对着商如意行了个礼,然后策马追了出去,一行人如同一阵风,立刻便消失在了城门外。
那些士兵这才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嘀咕着要骂,可回头看着将军夫人还在马车上,也不敢多言,只能忍着退下,倒是那副将铁青着脸,仍旧客客气气的上前道:少夫人,还不回去吗?
商如意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不出城,也管我?
那副将立刻陪笑道:不敢。
商如意冷哼了一声,也不再理他,只看着城门外,事实上此刻也已经看不见宇文晔的身影,她仍旧待在远处,直到连他扬起的那阵风也消失,这才挥了挥手:回府。
马车立刻调转车头,朝着来时的路驶去。
当他们离开的时候,商如意清楚的听到,那守城副将长长的松了口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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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回走,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路上也开始有了行人。
商如意坐在马车里,有些恹恹欲睡。
可就在他们的马车路过东都城内最繁华的街道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商如意一下子清醒过来,对着外面道:怎么回事?
前面的车夫道:少夫人,有人——拦车。
……?
商如意一听,眉头皱了起来。
她伸手撩开帘子往外一看,只见马车所停的位置,正是那个她已经再熟悉不过的酒楼——听鹤楼的门口,而在马车前,几个高大壮硕,虽然穿着常服,但显然不是什么普通百姓的男子拦住了他们。
随即,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听鹤楼走了出来,一直走到马车旁,对着她行了个礼。
少夫人。
一看到他,商如意的心也沉了一下:玉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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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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