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晔的眼睛向来冷峻,目光如同利刃一般刚硬,而沈无峥则是个清风霁月的谦谦君子,目光随时带着智慧的包容,显得十分的柔和,但此刻,这一刚一柔两道目光相汇,竟看不出强弱。
只是,强悍如申屠泰,也莫名有一种快要窒息的压迫感。
就在房间内的气氛紧绷到了极点,仿佛下一刻整个戍堡都要被撕裂的时候,宇文晔终于开口,嗓音低沉得不像他本人的:没有。
什么!?
这两个字,让沈无峥原本就有些发红的眼睛更是一瞬间通红了。
眼看着他脸色都变了,申屠泰急忙说道:沈大人,这件事原本就是得从长计议的。
沈无峥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宇文晔,咬着牙没说话,宇文晔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对着沈无峥道:他们抓了如意,而我们的手上现在有石玉焘,这本来就是一个平局,关键就在于谁更看重对方手里的那个人。
……
也就是,要看谁先沉不住气。
……
沈无峥一言不发,突然转身离开了。
虽然军中不用那么注意礼节,但他这样也委实有些突兀,申屠泰下意识的想要叫住他,可他三两步便走出了房间,申屠泰只能回头看了宇文晔一眼,幸好他并没有发怒,脸上只有些过分劳累后的平静麻木,于是勉强笑道:殿下千万不要怪罪沈大人。
宇文晔看向他:嗯?
申屠泰道:因为王妃被擒的事情,沈大人一直寝食难安。
……
其实,他心里怕是也明白,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看对方的表现,等对方沉不住气,可又不甘心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想要等殿下回来,看看殿下这边能不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
如今殿下也这么说,他才难受的。
……
宇文晔沉默了片刻,淡淡的摆手道:你不用替他向我解释,他是什么样人,我难道还不知道吗。
申屠泰松了口气:是。
宇文晔道:不过,我们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你抓了石玉焘之后,可有派人去对面刺探消息,看看他们有什么动静吗?
申屠泰立刻道:有的。只是,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
正说着外面就有人来报,派出去刺探消息的探子回来了,宇文晔眼睛一亮,立刻道:让他们来见我。
不一会儿,两个士兵匆匆的走了进来。
两人身上的布衣都还沾染着夜露,被晨风一吹都有些瑟瑟发抖,但看到秦王坐在上方立刻不敢有其他的动作,急忙跪拜行礼。宇文晔一挥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然后问道:萧元邃的大营中,可有什么动静?
其中一个较年长的士兵立刻道:并没有什么大的调遣,但昨夜,他们营中仿佛出了乱子。
宇文晔立刻道:什么事?
两人对视了一眼,露出了为难的神情:请殿下恕罪。萧元邃这个人非常的谨慎,尤其是石玉心带着人马回营之后,他们在营地外也有巡逻探查的队伍,扩散至方圆数里,我们只能在黄河对岸远远的监视,所以——
宇文晔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