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渊的神情又是一凝,他沉默了一下,道:你继续说。
楚若胭道:所以,是有人事先就把这个盖子放到了存放丁香粉末的药材里,染上了丁香的粉尘和味道。第一次,因为用量不多,所以服用汤药之后元乾的病情略有好转,但只一个晚上就产生了对丁香的不应,哭闹不止,还出现了抽搐的症状。
……
而这一次,主使者加重了剂量,是要置于元乾死地!
宇文渊沉沉道:是谁?
听到他开口,楚若胭反倒安静下来,而商如意则抬起头,郑重的对上宇文渊凝重的目光,说道:做这些事的,也就是诬陷儿臣与孙衔月私通的人,其目的就是让父皇将儿臣禁足,好趁着这段时间对元乾下手!
……
宇文渊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他沉思了片刻,沉重的气息慢慢的缓和了下来,道:你说之前的事是有人诬陷,又如何证明。
话音刚落,刚刚离开去千秋殿寻找证据的刘雨和图舍儿走了回来,图舍儿的手里还捧了一大摞宣纸,刘雨上前道:皇上,秦王妃所说的证据在此。
宇文渊道:呈上来。
图舍儿立刻将手中的那一摞宣纸放到了他面前的桌案上,宇文渊低头一看,是商如意练字所用的纸,上面也有她这些日子或自创,或抄录的一些诗歌,古文,笔走游龙,端是一幅幅精妙的好字。
即便现在心情沉重,宇文渊也在心里叹了一声。
但他看了两页,立刻又抬头看向商如意,道:这,是什么证据?
商如意道:父皇,儿臣前些日子在千秋殿练字静心,所写的字都由图舍儿整理放置,而她整理的顺序是依照儿臣写字的日子。最早所写的,放在最上面。
哦?
宇文渊闻言,低头看了看放在最上面的那一张,是诗经中的《螽斯》一篇。
笔法柔软,但这种柔软透着一股僵硬,仿佛是硬生生的压下了心中的强悍和坚毅,所以即便刻意的柔和,可笔锋仍然透着一点刚性。
宇文渊又翻到了第二张,是抄录的《孙子兵法》。
这一张看起来就舒服得多,笔法苍劲,墨汁浓烈,只一看就透着一股骁勇和杀伐的意气,所谓见字如人,更可能是见字如心,抄录兵法的时候,心中想的是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难免用笔就带上了这样的杀气。
不过——
宇文渊微微蹙眉抬头看了商如意一眼,似乎还是不明白到底证据为何,商如意则轻声道:其实,儿臣真正所写的第一张,正如那晚儿臣告知父皇的,已经被人偷走了。
……
那一张所写的是无衣。
宇文渊微微挑眉。
这一下,他倒是明白为什么第二张的《螽斯》笔法如此别扭了,因为刚刚写完了第一张,运笔之人心中的澎湃之意未曾消退,写第二张时难免就带上了那样的情绪,所以别扭,等写到第三张的兵法,就又顺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