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整个大兴皇宫,仿佛都空了。
他轻声道:太后。
现在,她有些明白过来——真正的芥蒂,似乎不止在商如意的心里。
但这,已经不是她能化解的了。
想到这里,江太后微笑了一下。
江太后看了她一会儿,又轻叹了口气,道:我不说,是因为我知道,说了也没用。
然后,她听见他冷硬的声音道:她对我,一直是真心的。
江太后慢慢的站起身来,最后看了商如意一眼,然后牵过楚成斐的手,走到了大门口,能看到太极殿中的文武百官已经有一些开始退朝了,他们有的目不斜视的走下了大殿,有的也略一驻足,但看向江太后和楚成斐的眼神中,更多的也是无力和愧疚,最终只能哀叹着,转身离开。
我明白,
是。
……
沉默了许久,她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
江太后望着他,心里微微一怔。
但商如意,却没有回头。
这句话,自然是释然。
……
这种痛,也一直蔓延到了现在。
但人还有一种生存本能,就是在剧痛来临的时候,让自己麻木。
不用。
我,会的。
……
如同世间滚滚洪流,不受任何阻挠的前进。
想到这里,江太后笑了笑,轻道了一声保重,便从宇文晔的身侧走过。她身形清瘦,即便是那么沉重的脚步,也只掠起了一阵轻风,仿佛带走了大业王朝留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丝痕迹。
她,还有些话,想要对宇文晔说。
又停留了一刻。
她固然明白,这个孩子是个磊落的人,所以这话中的责任义务,他应得分明,可这话语中,却分明还有一丝浓浓的,心灰意冷之感,她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原以为,是自己的安排,让商如意心生芥蒂,所以特地拉着她到这偏殿来,希望能化解她心中的愤懑。
想到这里,商如意又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想要把心里那种空洞的感觉填满,至少,让自己有一点力气。
江太后笑着道:我与斐儿去延春宫,只需衣裳两件,四季果蔬就好,其他的,就留在这宫中吧。
可原来,不是。
……
毕竟,将来她要面对的,还很多。
是因为太痛了,痛得她甚至已经麻木,失去了反应,才让她以为,自己是冷静的,理智的接受了这一切。
刚刚,她刻意留在殿中没有出去,是想给两个人最后见面,也最后道别的机会——毕竟过了今天,不管江太后想不想,以楚成斐敏感的身份,宇文渊是不太可能让他再出延春宫见任何人了,所以,他们再见的机会,也是微乎其微。
……
商如意道:那,我也不说。
商如意沉默了好一会儿,再抬起头来看向江太后,但这一次,她的目光不再看向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眸,而是看向她的脖子,虽然那道狰狞的伤已经被齐整的衣衫遮掩了起来,可商如意还是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时,心里的震撼和痛苦,甚至也能想象到,她在割开自己的咽喉时,心中的绝望和痛苦。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的一紧。
商如意轻声道;太后难受的时候,说出来过吗?
……
……
在。
原来,彻夜等待的煎熬后,当宇文晔回到她的身边,在她耳边告诉她,他会纳楚若胭为侧妃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到的心口如撕裂般的剧痛,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真的。
想到这里,江太后又在心里轻叹了一声,然后道:我的女儿,被宠坏了,也很任性,可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坏人。这一点,我想你也是知道的。
江太后摇了摇头,又回头看了一眼商如意,然后道:我想一个人走完这条路,至于你们——你们应该好好的想一想,接下来的路,你们要怎么走。
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这一刻温柔的道:太后……
两个人之间,只一门之隔,甚至现在,大门洞开,却莫名的让人感觉,两个人之间好像隔开了一道无形的,却难以逾越的天堑。
商如意的脚步,停在了门口。
她看着那双深邃的,冷峻的眼睛,此刻仍旧定定的看着她,好像恨不得将她整个人的灵魂都看穿。
然后,她听见他开口,沉沉道:哦——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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