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对方为什么会知道宇文晔会生病,而且提前那么长的时间就给从大兴到扶风,沿途将这些药材全都搜刮一空。
难道是投毒?
不,不可能!
从回到大兴到出征扶风,这一路上他们同吃同住,如果真的是下毒,那么自己也该中毒才对。
而且,如果下毒,那宇文晔的症状应该是中毒,而不是患上瘟疫?
可瘟疫——
这两个字更让商如意头皮发麻,她突然抬起头来,对着那些侍卫们问道:你们今天在城中搜寻那几样药材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城中百姓患上疫病的情况?
那几人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道:回夫人话,并没有。
城外呢?
也没有。
……
商如意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一些。
城内城外,那些饮食用水比他们更不讲究的百姓,都没有因为薛献堆积如山的京观换上疫病,却偏偏是宇文晔患上了,而且,只有他一个人,患上了!
就在商如意心中脑海中震荡不已的时候,身边一个带着疑惑和不可思议口吻的声音慢慢响起——
这,这怎么就像是,冲着大将军来一样。
……!
转头一看,是代俊良。
他皱着眉头喃喃说出这句话,但下一刻立刻就感到了自己的失言,急忙闭上嘴。
但这句话,已经说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就在大将军病倒的时候,全城,连同城外,所有能医治这种病症的药物竟然都被人卖走了,世上不可能有这样的巧合,如果真的是巧合,那就是老天一定要在这一次收走宇文晔的命了!
可商如意知道,不是。
或者说,想要宇文晔的命的,不是老天,而是某个人!
而这个人是——
商如意气息沉沉的抬起头来,却正好对上了一旁殷长岳的目光,而在两人目光对视的一瞬间,殷长岳突然低下头去,又避开了她的目光。
像是,生怕她再问自己什么。
商如意淡淡的出了一口气。
她站起身来,刚要说什么,殷长岳突然又说道:少夫人,药材的事情我们再想办法,实在不行,就派人出城,去再远一点的地方找找看,说不定能找到一些。
商如意看了他一眼,道:那,就请殷大人费心了。
哪里哪里,
殷长岳立刻起身道:那,我这就下去。
说完,便抬脚走了出去,背影匆匆的,好像生怕商如意再叫住他一般,其他几个侍卫也不好停留,纷纷告罪,也退了出去。
商如意一直看着他们的背影走远,又沉沉的出了一口气,便转身准备回去。
可就在她刚要离开的时候,身后又响起了代俊良的声音,小心的道:夫人。
商如意停下脚步:大人有什么事吗?
代俊良神色复杂的走到她面前,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在下不太懂医理,也只在军中任职,所以,大将军的病,在下出不了太多力,还请夫人见谅。
商如意立刻道:大人说的是哪里话?
……
如今是扶风的危急存亡之刻,可将军病倒,我也不通军事,一切只能仰仗大人和殷大人里外调停。若能安然度过此次危机,那不仅是扶风百姓之福,也是我与大将军之福。
听到她这番话,代俊良的神情更复杂了一些。
沉默半晌,他道:惭愧。
商如意感觉到有点不对,立刻问道:大人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代俊良又看了她一眼,终于轻叹了口气,然后说道:这件事,其实不该与夫人多嘴,但我想,还是告知夫人一声。就在刚刚,宋大人已经下令,把马旭马将军放出来了。
什么?!
商如意大惊:他怎么能这么做呢?
她这才想起,刚刚自己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和殷长岳两个人神情凝重的像是在商量什么,还以为他们是在为了宇文晔的药材烦恼,现在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桩事。
她急切的道:你们为什么不阻止他?
代俊良面露难色,说道:其实,大将军这一次将马将军关起来,原本也不合规矩,大将军有领兵的权力,但的确没有处置扶风守将的权力,宋大人要将马将军放出来,我们虽然不赞同,但也的确,不好阻止。
所以——
商如意沉声道:现在,扶风的军事,你们是一半一半,谁都不好做主,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