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傅家。
是啊,还剩傅家。萧澜冷了神情,十九颗头颅的帐,也该算算了。
此时微风涩起,吹着她的发丝,萧澜喃喃:日子过得真快,转眼又是秋猎了。
两人在山顶坐了许久,直至黄昏将近。
下山之时萧戎蹲下:上来。
你不是都受伤了吗,我可没这么无情。
下了山你帮我涂药就好了。
萧澜莫名脸红,你,你还是回军营自己涂吧。
萧戎听见这扭捏的声音,回过头来满眼笑意,笑得萧澜心里发慌。
她心一横重重地压上去:可别摔着我啊。
萧戎稳稳地背着她一路下山,萧澜则是懒懒地趴在他背上。
他问:还累不累?
萧澜晃着腿,一双美眸滴溜溜地一转:当然累!现下只是勉强恢复了些。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说着说着,萧戎就沉默了。
萧澜感觉不对,侧头去看他: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
可她不知,萧戎原本想借着闲聊忽视些不该有的心猿意马。可越走,便越能清晰地感受到她丰满胸前软肉紧紧地贴在后背,嫩白软香的手感记忆犹新,越回忆小腹便越紧。
本该老老实实放在她腿上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上移。
澜儿。
萧澜一听这个称呼便心中一抖,你放我下来。
我想在这里。
萧澜美眸倏地睁大。林中幽静安详,时不时还有鲜活的野物路过,如此清幽美景怎可……
她耳朵红透:你别发疯,我绝不答应!
声音都在发颤,看来是很抗拒。
萧戎顿了顿,没再提此事,只继续背着她向山下走。
回程又是翻墙。
回宫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萧澜落地没看准方向抬脚就走,被萧戎一把拉回来:走错了姐,这边。
萧澜仔细一看,对对,那边是成玉的寝宫。我告诉你,我可讨厌她了。
萧戎陪着她往佛堂走,我也不喜欢。
萧澜脚下顿住:你知道成玉?
忽然想到什么,她神秘兮兮地四处看看,确定无人后才问道:莫非她的脸……
萧戎没否认。
这回她总算明白,我说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白日里她刁难我,夜里脸就烂了,你是怎么听说的?
路过,宫人说的。
萧澜想了想那场面,扑哧一笑:你好歹也是名震江湖的萧大阁主,居然欺负一介女子。
萧戎眸色幽深:论欺负,我只欺负过一个女子。
他背对月光而立,夜色中轮廓却格外清晰,那张精致俊颜深情款款,足以让人看愣了神。
萧澜觉得他这样乱用美色的习惯要不得,正要开口管教他一番,就听见后宫嘈杂一片。
她竖起耳朵听了半晌也没听明白,于是朝着某个方向指了指:阿戎你走房顶,去听听又出了何事。
萧戎听话地点头,没出一盏茶的功夫便回来了。
这么快?是不是哪位娘娘发了脾气,为着什么事?
萧戎说:那女人小产了。
萧澜倒茶的手一顿,不可置信地抬头:嘉贵妃的孩子月份那么大了,怎么可能小产?
萧戎看着她。这档事连他这等不在宫中之人都能看明白,萧澜就更能明白了。
果不其然她后背冷汗将衣服浸透,手中还端着茶杯僵在原地,虎毒尚不食子,皇帝当真狠得下心。御医怎么说?
突然受惊,体质虚弱,即便服了安胎药也无济于事。
呵,服的到底是不是安胎药,就尚未可知了。
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因其母族势大可能觊觎皇位,便连来到这世上的资格都不曾有了。
咱们这陛下,可真是将他的龙座江山看得比亲生骨肉还重。父亲当初的汗马功劳,原都是被功高震主这四个字给抹杀得干干净净……
消息连夜传到了国相府,燕文之猛地跌坐,双目瞪圆,仿佛失了大半元气。
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