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衾浑然不觉,拿着啤酒转过头:回来了?锅里有绿豆汤。
整天喝汤,你也吃点正经东西啊。
天热太腻歪。
上次那个烤羊排就挺好的,再弄一次?
蒋衾无所谓,说:你想吃我明天烤就是了。
方源盛了碗绿豆汤,搬了张椅子坐到阳台上,在夜风里惬意的吸了口气:他娘的,这才是生活啊。
白天又巡街去了?
甭提了,差点没把我油晒出来,明天老子就请假在家看球赛。哦对,我发现有家烧烤特别好,咱们明天晚上杀过去尝尝?
蒋衾微笑了一下,说:我无所谓。
他眼神始终是恹恹的,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对生活也完全没什么热情。
方源皱眉看着他,半晌问:你想靳炎吗?
……不知道。
靳炎那天打电话问我你怎么样了,我说都还好。你是怎么打算的?要是他认错你还回去吗?
方源一直以为蒋衾这次发怒的原因是靳炎买通S市媒体的事情被曝光,却不知道跟蒋衾发现的真相相比,这么严重的欺骗都显得不重要了。
蒋衾不可能告诉他靳炎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走私和洗钱,顿了顿说:他还有些别的事瞒着我……这次可能,就真的挽回不了了。
你真的打算离婚?
……
我看靳炎那样子,不可能会同意啊。
方源紧紧盯着蒋衾的脸,想从他眼底找出一点软弱的痕迹;许久却只见他目光带着深深的悲哀,没有怯懦,也没有后悔。
方源,他轻声道,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
嗯?你说。
蒋衾好像难以启齿,半晌才道:我有个对靳家比较了解的朋友,说靳炎当年曾经跟我们家打过交道。后来我想起三叔突然中风的事情……
方源挑起眉毛。
当年我听我父母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如果没有靳炎,三叔就不会变成那样。你知道三叔那时做生意路子比较广,曾经想把靳炎弄进去关起来……你有没有听你妈说过……
靳炎带人去找三叔,威胁他在你的事情上闭嘴。结果两方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方源简短道:靳家的人个个手狠,三叔就吃亏了。
蒋衾猛的闭上眼。
后来他请你父母出来交涉,酒桌上当着他们的面处理了靳家几个不守规矩的人,感觉就是在杀鸡给猴看。据说靳炎这人当年很有些邪性,把姨父姨母气得够呛,后来一直当做奇耻大辱。方源问:靳炎没跟你说过?
蒋衾无力的摇摇头。
我猜你也不知道,你那时真是铁了心的要跟他。
叮的一声轻响,蒋衾把啤酒放到阳台栏杆上,低声道:怪不得后来我给爸爸妈妈寄东西,他们都给我剪坏了再退回来……
方源不可思议道:剪坏了?
嗯,几件羊毛衫,后来还有托人从西藏收回来的药材。里边有些人参之类,都是被剪成一段一段寄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