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对陌生人的防备心并不强,但是十分内向,不是个随便和外人结交的个性。
结合他身上那种文质彬彬的书卷气,又在科研所集团工作,这人应该是个搞学术的吧。
韩越以前也交过伴儿,但那都是通过朋友介绍的,或者是自己贴上来的,欢场中游刃有余八面玲珑的人物。楚慈这种温和沉静又循规蹈矩的圈外人,虽然让韩越馋得心里发痒,但是却怎么都找不到缝隙下手。
他又不能直接上去说我看你挺喜欢的要不咱俩耍个朋友?又不能直接甩出身份来威胁说你赶紧从了我,要不没你的好果子吃。他只能跟楚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越聊越喜欢,越看越心痒,简直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抓到怀里来,好好的亲两口。
楚慈家很快到了。
那是一栋地段不错的公寓大楼,虽然外观看上去灰蒙蒙的,但是小区环境还不错。
把车停在楼下,楚慈还没来得及推开车门,韩越抢先气定神闲的问:不请我上去喝杯茶吗?
……楚慈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这应该是电视剧里发生在男女主角之间的台词吧,可惜这里没有女主角,我家又刚刚搬来,到处都乱糟糟的,实在不大方便。
哦。……新买的房子?跟家里人一道住?
没有,楚慈说,租的。
韩越并不勉强他,隔着车窗笑着挥挥手:那就算了。今天的事情实在对不住,你上去好好休息吧。
楚慈对他挥挥手,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楼道。
韩越一直盯着他的身影,直到完全看不见了,他目光里的笑意才一点点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让人脊椎发冷的欲望。
楚慈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在他脑海中一遍遍回放,随之而来愉悦而微小的电流,在全身上下的皮肤中乱窜。
很久以后韩越回忆起当时的感觉,才知道那叫做一见钟情。可惜正常人都能在一见钟情之后采取稳妥而温馨的步骤,韩越却让那种感情化为了冲动和破坏。
楚慈手上的伤很快就愈合结痂,他也把韩越这个人忘到了脑后。
但是之后不久的某天,他在办公室里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喂,你手怎么样了?好了没?
楚慈拿着手机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你是谁?
韩越在电话那边笑起来:我啊,那天餐厅里砸东西的那个。
楚慈一下子回忆起那天那个军官,虽然他当时掩饰得很好,但是楚慈仍然能从他周围的气场中感觉到久居上位发号施令的那种霸气。
当时韩越那种气场让楚慈隐约有点不舒服,之后韩越要留他号码的时候,他也装作没有听见。
但是那人怎么又打电话过来了?
你……怎么有我手机号码的?楚慈忍不住问。
韩越没有回答,而是改变了话题,兴致勃勃地说:我正巧回北京办事,请你出来吃个饭赔罪吧!你今晚有空吗?
……没空。
明天晚上呢?
没有。楚慈顿了顿,又委婉的说:我的手已经没事了,你不必这么费心。还有,你是从哪里拿到我电话号——
哎呀今晚出来吧!不耽误你多少时间的!
楚慈被打断了一下,但是仍然好脾气的回绝: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今晚真的没空。那天本来就没什么事情,你真的不用放在心上!
我没有放在心上嘛。就是出来吃个饭,就当认识个新朋友,有什么大不了的?
楚慈简直要被这人的自说自话气得发笑起来:抱歉这位先生,你大概搞错了,我跟你那些朋友想必不是一类人,谈不到一起去。我也不想追究你从哪里拿到了我手机号码,咱们就这么说吧,我还忙着呢,可以了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随即韩越轻轻叹了口气,微笑道:那……你先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