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穹明轩,夜已经深。
叶棠采躺到床上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叶棠采和惠然二人刚用完早膳,正歪在榻上看书,就见褚妙画走了过来。
小嫂嫂。褚妙画笑吟吟地上前。
二妹妹倒是早啊!叶棠采放下手中的书。
惠然已经端来了茶:二姑娘,请喝茶吧!这么早就过来玩了。
褚妙画小脸僵了僵,只笑道:这个……前儿个母亲病了,昨天中秋,虽然瞧着大好,但我却听到她还有点咳嗽,小嫂嫂,咱们去瞧一瞧母亲吧。
秋桔正在外头洒水扫地,听着这话就呵呵两声。
什么病着?是没脸见人才对吧!还二在还有点咳嗽呢!
行啦,我这就去。叶棠采一边说着,一边起了身。
几人来到益祥院,走进西次间,只见秦氏坐在榻上,白姨娘坐在下面的圈椅上。
叶棠采福了礼:听说母亲昨夜有几声咳嗽,现在可大好了?
秦氏又装着咳了两下:已经大好了。坐吧!
叶棠采和褚妙画入了座,绿叶上了茶。
白姨娘笑道:对了,昨天中秋,三奶奶可有给太子妃娘娘送月饼?
叶棠采眼里掠过冷笑:送了。
起了个话头,秦氏终于好接了:既然送了,怎么不带上你大妹妹?上次她小孩子家家不懂事,带上她也好给娘娘道歉。
今儿个叫叶棠采过来,就是为了这事。但她亲自派人去叫,弄得像要跟叶棠采道歉一样,面子上过不去,所以只好叫褚妙画找事唤人来。
叶棠采呵呵:事情正新鲜着呢,我哪敢触这个霉头。
秦氏脸上一沉,又不敢发作,只道:下次你去太子府,替你大妹妹好生道歉,以后还带她。
叶棠采卷长的羽睫轻抬,似笑非笑地道:帖子现在都是送到母亲这边的,自从上次大妹妹回来后,可曾收到过太子府的帖子?
听着这话,秦氏脸上一僵。
叶棠采冷笑:明摆着大妹妹把人得罪狠了,连我也不想见了。
秦氏两眼发黑,脸色阴沉。
既然母亲说大好了,那儿媳就告退了。说完站了起来,朝着秦氏福了一礼,就退了出去。
褚妙画小脸发白,也不敢呆了,跟着叶棠采的脚步急急地离开。
呜呜……褚妙书从后面的碧纱厨转出来,眼圈都红了。她上次把娘娘得罪狠了,连叶棠采都没能收到帖子。
哭什么哭!秦氏冷喝一声。
大姑娘先不要伤心。白姨娘心里冷笑,上次都叫她不要这样做了,她偏要这样干,过河拆桥,这叫报应。面上却道:最近中秋佳节,太子妃少不免有得忙活,再过两天,就是太子侧妃进门,哪有闲情逸致请人上门制花泡茶的。等忙完这一通,咱们只管等着就是了。
秦氏和褚妙书听着便是双眼一亮,对,最近太子府好忙!
褚妙书又是害怕又是期盼,但总是还有一丝希望不是?
今天是八月十六,各省府的乡试在学子们的紧张下进入贡院,接下来便是连续九天的科考。
第二天八月十七,太子府纳侧妃,虽然不及正妃之礼,但场面也是热闹喜庆。
纳完侧妃之后,秦氏和褚妙书就日日地期盼着,但直到九月上旬,也不见太子妃再次传唤。
褚妙书再不抱希望了,哭倒在房里,秦氏也是脾气越发的暴躁。
这日终于忍无可忍了,让绿枝把叶棠采叫过来。
叶棠采进了屋,只见秦氏沉着脸坐在上首,褚妙书坐在绣墩上抹泪儿。
秦氏还未开口,褚妙书就哭着说:小嫂嫂,上次的事……是我做得不对,但我都道歉了……
叶棠采呵呵了,你道歉了就很了不起了?只冷冷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娘娘这么久不叫你……你也该送张帖子去问一问。褚妙书说。
叶棠采嗤一声冷笑:已经送过去一张帖子了,结果石沉大海,没有回音。她跟本没有送,因为跟本就没必要。
听着这话,秦氏和褚妙书却是眼前一阵阵发黑。她们不认为叶棠采会说谎,因为在她们看来,这件事,对于叶棠采来说,也是无比重要的。
而且,她们可是天天地盯着叶棠采,是确定她真的没有出门的,不可能悄悄去过太子府。
褚妙书整个人都蔫了,秦氏更脸色发白。
太太。这时绿叶走进来,二爷和三爷回来啦!
秦氏一怔,却没有多在意,只冷冷道:回来就回来了,吵什么。
绿叶小脸一僵。
叶棠采却很是欢喜,朝着秦氏福了一礼:母亲,三爷回来了,我去瞧瞧他。
说完就出了屋。
秦氏还在因太子府的事情而生气和恼怒,不想叶棠采却还笑得出,心里别提多憋气了。
东边垂花门处,褚云攀跳了下车,正回头与予翰一起搬自己的行李,突然瞥到一个茜红色的身影缓缓走来。
叶棠采穿着一身紫红色的对襟襦裙,上身白色的薄衫,紫红色的轻纱裙摆随风微扬,小小的海棠花暗纹映得华艳非常。
她秀目明媚,正淡淡地笑着,一个多月不见,好像又娇艳了几分。
褚云攀正捧着自己的一裹书,回头瞧她。
她噔噔噔地跑到他跟前,笑着:三爷回来了。
褚云攀看着她的笑,满身的疲惫就一扫而光,唇角不由跟着染上笑意来:嗯。
后面的秋桔追着气喘吁吁,秋桔无语,所以,姑娘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句废话?
叶棠采只见褚云攀一身雪白的宽袍,墨发如爆,映得他俊秀的下巴微尖,凤眸冷清如画,唇若止水。这竟然是瘦了一大圈。
叶棠采看着,心里难受,好不容易才被她养出来的肉肉啊,就这样没有了!回头得好好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