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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李明泽把什么青春期的怅然若失都放在了一边,突然很别扭。
李鹤一阵纳闷,虽说天气热,但他们也凑合了这么多年了。床这么小,俩人中间隔一条大缝实在没必要,李明泽平时睡觉的时候都跟个磁铁似的贴着,今儿都快睡到床边了,他问了一句:你干嘛?回头翻个身摔下去了我告诉你。
李明泽闷闷地应了一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总算是往里靠了靠,俩人又重新手臂贴着手臂,李鹤刚出了一身薄汗,汗挥发了之后,手臂凉凉的。皮肤相互摩挲不是光滑的,而是黏黏腻腻的,彼此身上的热气都在往对方身上烘,潮热潮热的。李鹤烦躁地挠挠脖子,翻了个身,听着吱嘎吱嘎的老风扇运转声,睡着了。
等李鹤睡得没动静了,李明泽又轻轻悄悄地往外挪了挪,两人中间又留出一条大缝来。
早上不用上班,李鹤往常都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的,谁知道一大早就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他不耐烦地睁眼,发现外面天才蒙蒙亮,估计还没到六点。
你干嘛?李鹤趴在床上,揉着眼睛问道。
李明泽正好站在门边,听到李鹤的声音,整个人顿住了,手上抓着条湿内裤,从耳朵开始红到脸上。李鹤从床上坐起来,眯着眼睛又看了一会儿,脑子慢慢运转,彻底醒过来了。他咧嘴一笑,趴回到床上,朝李明泽眨眨眼:大清早的,火气挺旺啊李小明。
李明泽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窘迫,这么大一个子,恨不得原地缩成一团,立马消失。
李鹤促狭地瞄了一眼他大裤衩的裆部,又弹坐起来,坐在床沿,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还要那什么一下吗?我回避?
不用!
李明泽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迅雷不及掩耳地出去了,门重重地关上。李鹤又扑回到床上,笑得乐不可支。笑了一会儿又停了,老头子似的长叹一口气。
孩子长大了呀。
叹了一会儿,他又觉得自己没道理。这又不是春又不是秋,有什么好伤春悲秋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小孩儿要长大,这都是顺理成章的。
李明泽穿着背心大裤衩,蹲在天刚亮的天台上开了水龙头搓内裤,水哗哗地流,没一会儿就洗好晾起来了,湿内裤迎风招展。但他没马上回去,撑着膝盖蹲在墙边,等脸上的热度降下去了,没那么别扭了才回房,发现李鹤已经出去了。
李鹤一整天都不知道哪里去了,直到太阳快下山了才回来,回来的同时还搬了一块床板。
李明泽:?
李鹤把床板往小棚屋的墙上一靠,又三两步下楼去,在附近修房子的地方捡了几块砖回来,在原本的床边垒好四个角,将床板往上一放,铺上闲置的床单和凉席,把自己的枕头往上一放,拍拍手,完事儿了。
小棚屋空间不大,虽然弄回来的这个床板窄窄的,但架好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下脚的地方了,走路都要跟螃蟹似的,贴着墙靠边打横走。
李鹤开心地说道:你哥我聪明吧,咱们有多一张床了,以后你一回来,我就架,不睡的时候床板靠墙放就行了。
李明泽:......
天气这么热,挤得难受,李鹤说,你也不小了啊,断奶了,自己睡了,老王家的孙子八岁就自己睡了,你都快十五了。
李明泽想不到任何理由拒绝这个建议,客观来说,这个方法棒极了。
他想了又想,最后只是把自己的枕头和李鹤的枕头调换了一下,闷闷地说道:我睡床板吧,我回来了自己架上。
李鹤从善如流: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