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啥,小七又梦见……张氏和连守信都吃了一惊。
连蔓儿的一双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周氏,她看见,当她说小七又梦见了那个小孩儿的时候,周氏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
连蔓儿没有亲眼看见周氏跌倒,不知道她的伤势如何,不过现在看来并没有达到周氏做出的昏迷不醒的程度。如果她什么也不做,以周氏的个性,必定小事化大,趁此机会折磨和拿捏他们。而张氏和连守信本就比一般人心软,看周氏摔了,他们会可怜周氏,弄不好还会感到内疚。因此,无论周氏怎么闹腾,或是提出什么无礼的要求,他们都可能答应。
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嗯,又是那个孩子。……隻穿了一个肚兜,就站在咱们窗户外边,他问小七饽饽在哪,他想吃饽饽,他还说,一个人害怕,要找人陪他玩。小七说,他的样子很吓人。连蔓儿就也装作害怕的样子说道。
别说了,我不听。连秀儿惨白着一张脸,捂住耳朵叫道。
躺着的周氏,额头冒出了细汗。小七梦见的穿肚兜小孩儿是谁,不用说她也知道。这个孩子,还没有来到世上就……,虽然嘴上说的硬,但是周氏心里明白,如果不是连秀儿,如果不是她,张氏那个孩子不会小月掉。连蔓儿说那个孩子就站在西厢房窗外,那个孩子孤零零的一个人,还是冤死的,他不肯离开连家。他要找人玩,就是要拉人去见阎王啊。,
她刚才摔的那一跤,何氏和四郎离的那样近,却没扶住她。这、这是因为什么?
那孩子是来找她报仇来了!
周氏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和大多数乡村的老太太一样,她怕鬼。甚至比大多数人更怕鬼。
安静的屋内突然响起咯咯咯的声音,那是周氏的上牙和下牙在打架。
冤孽!连老爷子发出一声长叹。
张氏和连守信都有些呆呆的。
娘,你快去看看小七吧。小七哭的挺……吓人。连蔓儿道。
张氏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不是一个做母亲的。是无法感受失去亲生子的痛苦的刻骨铭心。张氏其实一直没有忘记,但是为了继续生活下去,她只能将这份痛苦埋了起来。这是人类面对巨大痛苦和伤害的时候,本能地采用的自保的方法。
连蔓儿的话揭开了掩埋她痛苦的盖子,如同揭开还未痊愈的伤口上的疤,让那痛苦更尖锐地啃噬着她的心。
我的儿子!张氏哭道,都怪我,都怪我。我没了一个孩子。小七,小七不能再有事。
张氏哭着大步跑了出去。她也相信了连蔓儿的话,并且被其中的一句话抓住了心。那个可怜的孩子孤孤单单。想要小七去给他作伴。
娘,你慢点。外面地滑!连蔓儿赶忙喊,又推了推发呆的连守信。爹,你不管我娘了?
我看看去。连守信被连蔓儿推醒,大步跟了出去。周氏很可能又在装,而且这里有大把的人陪着周氏,可张氏,还有他的孩子们只有他。他不能让张氏,或者小七出事。
连蔓儿没有立刻跟着连守信和张氏走,她留了下来。
奶这是怎啦?连蔓儿故意问道,是不是也魇住了?
周氏躺在那,胸口下盖了一条薄被,连蔓儿可以看见,周氏的身子在轻微的抖。屋子很暖和,周氏的额头有汗,周氏发抖,自然不是因为冷。
心中有鬼,所以特别怕鬼。
你奶没事。连老爷子道,蔓儿,你快回去,陪着你爹娘和你弟弟,要是、要是有啥事,你赶紧来告诉一声。
哦。连老爷子这样说了,连蔓儿自然答应,转身走到门口,又停下来,给我奶再多盖条被子吧,我看我奶冷的都打哆嗦了。
…………
西厢房,张氏正抱着小七在抹眼泪,连守信、连枝儿和五郎坐在旁边,大家谁都没说话。
小七,小七真梦见了……连守信将垂着的头抬起来,有些惊疑不定地问道。
小七靠在张氏怀里,眼睛却看向连蔓儿。
连蔓儿就眨了眨眼,小七很机灵,她不怕会穿帮。就算穿帮又怎样,那件事情毕竟发生过。
嗯。小七轻轻点了点头。
那孩子向着咱,怕咱没饽饽吃……张氏哭道,我对不起他……
连蔓儿就爬上炕,挨着张氏坐了。提起旧事,吓唬了周氏,不过也让连守信和张氏又伤心了一次。但是,这是没办法的。
蔓儿,你奶怎样了?连守信问了一句。
我做儿媳妇的不当说这话,可今天我还是要说。没等连蔓儿回答,张氏就开口道。她的情绪有点失控,声音都变调了。她有做奶的样儿吗,有长辈的样儿吗?小七撒娇问上一句,她就摔碗,多大个事,最后还得你给她下跪,她才开晴。
咱拿了饽饽,那是咱该得的,她不能好好问一声?就在院子里骂咱是贼,……踢咱园子的门,要把饽饽都扔了,不让咱吃。饿死咱,她就乐了是不?
连守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