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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周氏在外面声嘶力竭地叫嚷,可以听出她此刻的气恼和心疼。连蔓儿一边吃饽饽,一边心里偷笑。
连守信放下手里的碗,我、我还是出去跟娘说一声吧。告诉周氏,有一部分饽饽他们收起来了。
张氏没看连守信,伸手拿杓子又给小七的碗里多舀了点白糖。
爹,你先等等。连蔓儿就道,我奶正在气头上,你过去又得挨骂。隻骂连守信还好,周氏肯定将她们连带着也骂上。
这饽饽是有咱一份,可,还是跟你奶说一声的好。连守信道。
咱没说嘛?张氏抬起头来,咱要好好和娘商量,可娘是怎做的,她那根本就不想让咱开口。
连守信知道连蔓儿和张氏说的都对,可是周氏在外面那样叫嚷,他心里有些听不下去。他的心里,总记得一件事,再怎样,那也是他亲娘。
连蔓儿看着连守信为难的样子,暗自叹气。就是连守信现在出去,和周氏说清楚,周氏就不生气了吗?
当然不会,连守信只会白白地去做靶子,去做炮灰。周氏对吃的东西,历来把的特别紧。这不是说她护食,公正地说,周氏自己并不贪嘴。周氏把的是权力。她们没有告诉周氏,就自己拿了饽饽,这已经触犯了周氏的权威,周氏怎么会因为连守信说句话,就善罢甘休那。
相反,只要连守信稍微表现出一点软弱,周氏就会借此掐住他的脖子。
连蔓儿在打算这么做的时候,就想到了结果。饽饽是她们该得的。只要她们稳住了,不去搭理周氏,周氏就闹不起来。而且还有连老爷子,他要的是一家和睦,安宁的过日子。所以当连守信的容让。能够达到这个目的的时候,他就不会多嘴去管周氏。可如果连守信不出面,周氏闹腾个不停。那连老爷子势必要出面。
要和睦相处,不就是相互容让吗。她们已经退了不止一步,现在该是连老爷子和周氏退一步了。
不过。周氏也够精细的。她怎么发现饽饽少了那?
连蔓儿正想着,就看见连叶儿从外面掀门帘走了进来。
蔓儿姐。连叶儿走到连蔓儿跟前,她是偷偷来给连蔓儿送信儿的。……奶看你们和四婶都走了,半天没回去。奶就生气了。……奶出来,看见饽饽垫的都是咱家的叶子,就问你们包的饽饽都哪去了。二伯就说,肯定是你们悄没声地给拿走了。
我还是得去说一声。连守信就站起身。
老实厚道的人是好人没错,可他们有的时候做事。很让亲近的人生气。
爹,我奶正在气头上。你要是去了,又不会说好听的话。我奶更生气了。把我奶给气坏了怎办?连蔓儿就道。
连守信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他知道自己最笨。连蔓儿这样说,也有道理。
饽饽的事,咱偷空跟我爷说。大家伙都不用生气。连蔓儿就道。
对,跟老爷子说。张氏点头,连枝儿、五郎和小七也讚成这么做。在大家的心目中,连老爷子与周氏相比,那简直是太通情达理了。
外面,周氏的声音更高了,骂的话也更狠。
大半夜的,吵吵啥。就咱这一家人,那饽饽还真能丢了。是连老爷子从上房出来了,都回屋,该干啥干啥去。
娘,回屋吧。那老些饽饽还没包完那。你看老四家,都回屋歇着了,人家是不回来包了。何氏的大嗓门道。
奶,我看见了。五郎把他家包的饽饽都送下面园子里去了。四郎道。
四郎大坏蛋,就会告密。小七听见四郎的话,立刻怒了。他年纪毕竟还小,就怕周氏知道了饽饽的地方,把饽饽都给抢回去,他们就没饽饽吃了,因此一双大眼睛着急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周氏听了何氏和四郎的话,气的几乎要发疯。也不顾连老爷子就在旁边,一把将旁边冻着的一帘屉饽饽推到了地上,就迈着两隻小脚,朝西厢房过来。
……黑心尖儿,丧良心的……,我让你们吃,我让你们吃,饽饽都喂了狗,谁也别想吃。走到西厢房外,周氏故意提高了声调大骂,一边旋风似地刮向园子里。她心里想的是,她要把连守信拿回来的饽饽都扔了。
哇……小七哇地一声就哭了。本来在上房周氏闹腾的时候,小七就忍了一口气和惊吓在肚子里,现在听见周氏的朝园子里去了,他又是憋气,又是害怕,又是着急,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这周氏还真不是省油的灯,连蔓儿心道。这个时候更要稳住,让周氏去闹腾,她们不出面,看最后周氏怎么收场。
连守信和张氏却都站起了身,庄户人家最恨、也是最怕的就是糟蹋粮食,两人听见周氏要去扔饽饽,就往外走,要去拦周氏。
蔓儿,你好好看着弟弟。张氏还没忘了嘱咐。
连蔓儿抚额,隻得将小七抱进怀里,轻声安抚。
小七别怕,奶不敢扔咱饽饽。这话连蔓儿其实说的并没什么底气,她知道,周氏是豁得出去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将连家这些人都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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