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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的队伍随即跟上,北城门外一阵尘土飞扬,久久之后,方才归于平静。
战马疾驰,卫驰策马前行的身影逐渐远去、变小、最终凝为一个黑点,消失不见。
自北城门一出,必经的官道途中,左右两旁的树木已抽了新芽。
这一条路,他曾策马走过多回,马蹄阵阵,眼前仿佛可见父兄当年北征时,策马前行的背影。
父亲、兄长,当年你们未走完的路,这次,我会帮你们走完,卫驰伸手勒了下缰绳,马速放缓,在心里默默说道。
还有,十三年前失去那座的城池,亦会在这一次一并夺回。
◎备战◎
三月廿一, 卫驰领五千先锋骑兵,率先抵达与边境白城,就是先前北狄军突然发起进攻的地方。
先前北狄军忽然夜袭白城, 但因北疆边境几城早有防备,故成功将敌军抵挡在外。北狄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故短时间内不敢轻易再犯, 只集结大军在距离白城十几里地之外的草原上, 集结盘旋, 似在等援军前来, 再次整装待发。
卫驰领先锋骑兵赶到白城时,得到的便是手下将士报上的这些消息。
白城紧邻北狄,因从前边境不稳, 一直少有百姓在此定居居住。也就是去年,周国大胜北狄之后,城中日夜有镇北军驻守之后, 因其特殊的通商地理位置, 方才慢慢有百姓重新迁回白城居住经商。
没想眼下才刚有些起色, 却忽然遭此一变。卫驰走在城中空荡无人的街道上,一时之间, 仿佛又回到从前两军交战时期的支离破碎。好在此次防备得当, 户部银两按时到位,眼下白城百姓皆已往内里其他安全城镇撤离, 城中空荡少人, 未如三年前那般, 四处可见伤重流血却倒地无人看顾的士兵, 或是沿街乞讨的孩童妇孺。
北狄王性情暴戾、好战弑杀, 他的眼中, 只有辽阔疆土和大周富饶丰富的物产,却从未为他千万北狄子民想过,更从未为大周的边境民众想过。
如此一战,满足了他的私欲,却是用千千万万沙场将士的头颅、鲜血堆砌出来的,更别提遭受两国边境屡遭无妄之灾的千万百姓了。有如此一位君王执政,北狄百姓所受的苦,并不比大周边境子民少上多少。
入夜,天色沉下来。
白城城墙上,依旧如先前那般,只燃着几处篝火,并未因主帅的到来而发生任何的改变和不同,是为了不叫敌军看出一丝一毫的端倪出来。
城中某处衙署中,卫驰负手而立,面前木架平直摆放,上面平整铺展着绘制详尽的边境地图。
眉头始终未有舒展,他从上京领兵前来,虽已日夜兼程用了最快速度赶来,但上京到白城的距离,相比在城外不远处集结的北狄军来说,怎么都是远的。即便他再赶再快,二者间的距离和速度都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但为何,在这期间,集结城外的北狄军没有再次大举进犯,而是原地集结盘桓,最多只有偶尔的挑衅和作乱,压根没有任何有规模有意义的出兵和进犯。
两国间多次交锋,皆是北狄王亲自领兵。北狄王虽野心勃勃、弑杀好战,但他的领兵作战之法,却是不可否认的出类拔萃,他带兵经验丰富,也算有勇有谋,不会不知眼下为自己争取时间是最重要的事情。
一直未有舒展的眉心,一时拧得更紧。卫驰下意识地抚了抚腰间剑鞘上所挂的那枚平安符,自离了上京之后,这个小动作已不知不觉间成了他思索问题时的习惯性动作。
卫驰的目光凝在地图上,以白城为中心,自四周扩散开来。白城地理位置特殊,其东西两侧皆为山脉,白城在中,成凹陷之势,故易守难攻,是天然的兵家防守之地。
目光西移,白城以西是群山峻岭、连绵山脉,此为天然屏障,想要翻可谓难上加难,更遑论大军进犯。目光往东,缓缓落在白城以东的地方,此处为丘陵地带,虽不似西面的群山峻岭般高大险峻,却也是一道还算不错的天然屏障,只消稍稍把控,便可事半功倍,御敌于外。
卫驰目光反复在白城以东的丘陵上反复流连,若说此时城外集结的北狄大军只是个障眼法的话,那么他们的真正目的,又会是在哪里?
目光暗了一下,最终停留在白城以东连绵丘陵上的某处凹陷之上。北疆是他一兵一卒、一刀一枪守卫下来的地方,地形、山脉、各个时节的气候、以及风土人情……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说十分熟悉,白城以东的那段连绵丘陵,他曾亲自策马走过,若说何处有被敌军进犯的可能,那便只能是中段丘陵处,一处名为落石溪的地方。
忽地有风吹进,本就残破的窗户被大风吹开,发出吱呀声响。
北地的风远比上京的更急更烈,案上的烛火被风吹得猛跳了,险些要灭,卫驰伸手挡了一下,护住烛火,待风小后方才松了手,行至窗边,预备关窗的一瞬才见天降细雨,这在干旱少雨的北地算是少见。
手上动作顿了一下,雨季、落石溪,脑中有个设想一闪而过,来人。卫驰高声对外道,后才抬手将窗关上。
外头守卫闻声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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