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萍早就泪流满面,她没有看他,良久,才虚弱的说道:你出去吧,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有了今天的这一次……你不会把那件事告诉别人。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办到。
缓过神来的尔豪将心萍扶了起来,一直扶着她进了卧室,同时也关上了卧室的门。
只是我什么时候说……只有一次了?
——
尔豪,尔豪!
这人怎么回事,睡得这么沉,不管他了,杜飞背上相机,关门之前高声喊了一声,尔豪,我和书桓去采访秦五爷,先走了啊!
尔豪被吵醒,捂着脑袋从沙发上坐起来。昨夜熬夜改稿,本来头就疼,在沙发上睡一觉又觉得肩膀疼,做了这样的梦……现在好了,下面也疼。
唉……
怎么又做这个梦了。
在尔豪越来越大,知道了年少时父亲对姐姐做那件事意味着什么,又因为细枝末节猜到了尔康的身世之后,偶尔的偶尔,他就会做这样的梦。
梦见自己和心萍坦白那天,没有选择道歉,而是选择用另一种方式帮姐姐隐瞒真相、
尔豪站起身活动活动,将黄色废料都驱赶出脑袋,拿起昨晚改过的稿子重新校对起来。
——
快,书桓!相机!
杜飞,给!
秦五爷坐着私家车到了自己经营的歌舞厅,刚下了车,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咔嚓的快门声,他一向不喜欢这些新闻和报道,挥手示意手下去处理。
一群凶神恶煞的保镖朝那边跑去,吓得摄影记者杜飞和新报记者何书桓飞也似地转头就跑,一直跑进不远处的大学里。
眼看着身后的人影越来越近,杜飞眼疾手快地将胶片从相机上拆下来,抬眼望向路边,顺手扔进路边最漂亮那位女同学怀里,只留下一句同学,帮我拿一下,谢谢,就继续向前跑去。
——
看着手中价值不菲的菲林胶片,心萍抬头看向远处两个背影,感叹着终于到了认识他们两个的时候。
从前,如萍就是这样认识他们两个的,那天她在不经意间接过了杜飞递来的胶卷,在原地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等到了两个人回来,并和他们成为了好朋友。
但心萍不想站在原地等他们那么久,她今晚还有事情。
姐,如萍在看到心萍后开心的快步走来,挽在她胳膊上,等很久吗?
没有,走吧。
因为看心萍每日总是沉闷闷的,这次如萍借着入选了学生会宣传部部长的机会,央着心萍陪她去买个稍微正式点的裙子,姐妹两个携手向商场走去。
心萍已经毕业将近两年,如今留校做了助教,自从四年前生了尔康后,她在陆家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的大姐姐了,平日里早出晚归,总是见不到人影,在家的时候也是寡言少语,连个笑模样都没有。
四年过去了,尔豪是今年毕业,在上海申报社做了一名记者。如萍也考入了同济大学,刚刚升上大二,依萍也一样,不过念的是另一座大学。
尔康已经四岁,因着随了心萍,甚是白嫩可爱,虽然有陆振华宠着,也没有养成个骄纵的性格。傅文佩还是老样子,听老爷的,听女儿的,对这个孩子也是视如己出,日常照料都非常精心。
反倒是王雪琴,因着陆振华岁数大了,自己与傅文佩都没什么争宠可言,除了还是爱说些酸话,倒是没闹出什么矛盾来。
到了商场,心萍陪如萍试了裙子,又陪着她买了个比较精致时髦的手镯,在付款时听到要二十块,她忽然想起那段有名的剧情。
怎么,是二十块生活费不够吗?
依萍,这个手镯是最新的款式,好贵,要二十块呢。
看向稍作犹豫就叫店员将手镯包起来的如萍,心萍伸出手去,付了四十块钱。
买两个吧,再帮依萍挑一款,记得对梦萍保密。
姐!你真好!
等她们逛完街回了家,依萍也差不多到了放学的时间。她拆开心萍递来的包装袋,惊喜的转圈:姐,你给我买的吗?好看,我喜欢!
是如萍帮你选的。
哦,好吧。
说起来,虽然家里所有孩子都喜欢心萍,哪怕是王雪琴生下的那几个孩子也不例外,不过依萍和尔豪如萍梦萍几个之间还是不太亲昵,绝大多数都是敬而远之的状态。没办法,这取决于她们并不和睦的母亲。
自从陆振华承诺不再纠缠她,家里又多了尔康后,心萍终于从叁楼搬了下来,原来的卧室改成了尔康的房间,她现在住在依萍隔壁。
回屋前,心萍从口袋里掏出一卷胶卷,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想了想,心萍问道:依萍,你明天上午没课吧?陪我去一趟大上海。
大上海?那不是歌舞厅吗,姐,你去那干嘛?
还个东西。
杜飞扔给她的胶卷上的人是秦五爷,目前心萍并不知道那两个记者是自己弟弟的同事,当然只能还给胶卷上的人了。
本来是打算自己去还的,心萍也是一时兴起,决定带着依萍去见一见曾经的老板——秦五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