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萍和依萍被迎进大上海的时候,因着是上午,歌舞厅还没有营业,空旷的观众席上只坐着一个人,就是上海滩大名鼎鼎的秦五爷。
舞台上站着几个貌美的姑娘,排着队依次唱上一段,或是舞上一曲。
依萍看了一会儿,在心萍耳边吐槽:什么呀,这还没我唱的好呢!
心萍给了她一个眼神,她这才吐了吐舌头闭嘴。
秦五爷,心萍走到他面前,将胶卷递了过去,这是我无意间得到的,因为见胶卷上的人是你,所以特意来归还。
秦五爷挑了挑眉,接过了胶卷,在透过灯光看清了上面的画像后才收了起来。他看向二人道:法租界陆家的小姐是吧,早些年我见过你父亲。说着,他笑了笑,对依萍道:小丫头口气不小,上台亮一亮?
依萍自来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就朝秦五爷挑衅一笑,道:来就来,我在学校可是文艺委员呢!
小冤家,你干嘛,像个傻瓜~
一曲终了,秦五爷忍俊不禁,但鼓掌鼓得也是心服口服:唱得好,能在我这大上海的台上听到这样的歌曲,也算是头一份了。
等依萍从台上跑回心萍旁边,心萍才拉着她道:秦五爷见笑了,我妹妹自小就爱唱歌。
秦五爷摇了摇头,倒是欣赏地看着依萍,满是惋惜:可惜了,你是陆家的小姐,又是学生,不然在我大上海也是个天生的台柱子。
心萍的灵魂是现代人,歌手在那时候是很受人尊敬的职业,不像现在,以歌女、舞女的身份为耻。
不过这次依萍没有赚钱的迫切,以陆家小姐的身份确实很难成为那个大上海的白玫瑰了。
将依萍送回学校,心萍才回了自己学校,正好同如萍一起吃午饭。
所以你和依萍早上去还胶卷了哦?
心萍给如萍简单讲了昨天遇到两名记者的事,叮嘱道:我下午很忙,估计没时间在外面闲逛,你在学校里如果看到两个年轻的记者在找一份胶卷,就告诉他们,胶卷被我还给上面的人了。
如萍点点头,但还是有些不理解,问道:为什么不留着胶卷给这两个记着,反而要还给秦五爷呢?
我看着那照片像是偷拍的,身后还有人在追他们。哪怕他们作为记者,未经他人允许就私自拍照、刊登,这样的行为都很不礼貌,也很不道德,甚至,我认为未来有可能是违法的。所以我不想将胶卷还给他们,这种时候,交还到被偷拍者本人手中比较好。
如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下个周一,心萍下班路过报亭的时候买了一份,果然只有一小块关于秦五爷的文字描述。
这下你满意了吧?
心萍移开报纸,杜飞挽着袖口靠在墙边幽幽开口,一看就是等很久的样子。
他说完反倒自己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解释道:不是怪你的意思,偷拍这种行为在我们行业目前比较普遍,尤其是对秦五爷这种公众人物来说。不过听了如萍的话,我和书桓都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未经他人允许就偷拍并刊登私人照片,确实是件不礼貌也是不光彩的做法,我们以后也会注意的。
心萍将报纸折好,对他点了点头,就继续向前走到车站等电车去。
杜飞连忙跟上,走在她身边向她伸出一只手:你好,我叫杜飞,是申报社的记者,你是尔豪和如萍的姐姐吧,你叫什么名字?
心萍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他,反问道:我的名字,他们没有告诉你吗?
杜飞心虚笑笑,道:告诉了,但是……
见电车从远处驶来,心萍不欲和他纠缠,快速握上他的手又抽离,道:我叫心萍,你好,以及,再见。
说着,电车缓缓停下,伴着清脆的铃声,心萍匆匆上车,只留给杜飞一个模糊的背影。
——
回了报社的杜飞倒在沙发上,还在回想着那个冷冰冰的人。
尔豪,你姐姐好冷酷哦,说着,他坐起来鄙夷道,怎么你们姐弟间性格差这么多啊?
尔豪抓起桌上的草稿丢给他,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又自言自语道: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杜飞好奇凑近问道:那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