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喵——头顶上传来一声奶猫叫,颜倾抬起头,那只白色的奶猫爬在荼蘼架子顶,对她得意地荡着雪白的尾巴。
她抱着架子晃了晃,抖落了一场荼蘼雪。再移目去看江洲时,竟然神奇地对上了他看过来的目光。她举起手中剥好的荔枝,使劲朝他掷了过去。
啪——
落入了江洲的酒盅里,酒水溅上了江洲的脸。
窃我心
最开始,江洲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睁大了双目愕然地望着她,惊觉那真的是他朝思暮想的美人。多少个夜晚,当月洒回廊时,那隔云端的美人总让他行也思量,坐也思量。
溅上脸的酒水慢慢顺着下颚滑落,他的注意力也没有半分的转移。
荼蘼飞花在她周围飘漾,堪比一阵皎皎的梨花雨,春风鼓动着她绯色的曳地长裙,湖蓝色的轻纱罗带随风乱舞,不断拂飞那雪白的荼蘼,似乎要脱离那缠绕的臂弯飞上天去。
她不再是几年前他所见的那个常扮男装的小公子了,此时浑然一副女儿家的妆扮,双环髻下青丝纷飞,又在风歇间隙柔软地垂在她的腰迹。
当拂面的青丝散去,他望见了她灼灼如桃花的脸颊,她好像长高挑了,比之前瘦了些。
春风里,袅袅婷婷的美人斜斜地倚在荼蘼架上,宛若初夏的绿波间探出的第一支水莲,自此在他脑海中留下一幅温婉的画卷。
她正与他四目相对。
江洲极度震惊,欲站起身子,近前去瞧她,她却款步珊珊地朝他走过来了。江洲又坐定,呼吸渐渐沉重起来,专心致志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刘恪早就发现了江洲的异样,见他痴痴凝视着他的背后,也转首去看,这一瞥竟再也移不开眼,那一刻,刘恪的心神恍如海上的一叶孤舟,一直颠簸在惊涛骇浪里。
待她近前,江洲的心中涌起千种疑惑,连呼吸都要窒住了,尤其是她轻扯嘴角的时候,真的有一种勾魂摄魄的美。
颜倾收起了笑容,又把目光从江洲眼里移开了去观刘恪。刘恪心驰神往,险些不能自主,虽然知道她和江洲有种不寻常的关系,还是镇定自若地厚脸皮道:你来找我?
她淡淡地瞥了江洲一眼,望着刘恪问道:刘恪,想不到你在这儿啊?有客?
刘恪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江洲不是她心上人吗?不过,听她这样说,刘恪的心里还是无比高兴的,毫不介意她直呼他的名讳。
见她一副冷淡的样子,听她直呼刘恪的名讳,看刘恪的眼神也温柔如水,江洲又惊愕地去看刘恪,刘恪满面春风,望着她的双眼已是含情脉脉。江洲恨不得立马站起身来质问她,又恨不得把她扯起来就走,胸中憋着一股难以释放的郁气,但还是克制住了,故作沉着,举起酒樽欲饮尽酒水,移到唇边时,看见漂浮着片片荼蘼花瓣的酒水里沉着那颗凝脂状的荔枝,就先饮完了酒水,荼蘼花的香气随着酒水一起入口,江洲却再也尝不到荼蘼花香,相反却觉得那味道又酸又苦。完了,又捻起荔枝放入口中咀嚼,越咀越酸,酸得他腮帮子都要掉了。
找我什么事?我们借一步说话?刘恪说着已经先起身,回首对江洲道了一句失陪,然后就要过来牵她的手,她看出刘恪的意图,最后瞥一眼江洲,快速转身往回走。
刘恪跟了上去,他很疑惑,她不是想见江洲吗?怎么见了却是这个样子,而江洲也跟傻了一样,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刘恪决定跟上她去问问。就在这时,有个人影快速从他身边跃了过去,等他看清时,江洲已经拉住了她的衣袖。
刘恪又明知故问:你拉着她做什么?难道你们认识?
江洲不看刘恪,双目直勾勾地盯着她道:认识,她以前偷了我的东西。
颜倾呆住,默不吱声。不知道江洲在说什么,她什么时候偷过他东西?
刘恪一想,不会是水晶鱼坠子吧。要是偷的那才好呢,于是继续添油加醋道:你肯定误会了,她是什么样的人,和她相处了这么久,我比你更清楚。
相处了这么久?江洲心中的醋意更浓。偏偏又听刘恪说道:比如,我现在知道她一个秘密,而你不一定知道。我想那是我和她的秘密。
江洲松开了握住她的手,转身瞪了刘恪一眼:我有话要问你。刘恪挑了挑浓眉,对颜倾道:那你先回去吧,外面风大。说完,走过去替她理了理乱发。
江洲急忙上前把他拉了回来,待她走后,跟刘恪道:看来表兄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要等到一个合适的枕边人了呢!
刘恪嘻笑:你觉得她如何?哦,你肯定是不喜欢她的了,你眼光这么高,怎么会喜欢她那种丑丫头呢?而且,你还说她偷了你的东西。
江洲黑着一张脸。
刘恪又故意说道:可是我喜欢……
果然,江洲刚才就已经看出来了,侧过脸,江洲在鼻子里哼了哼,不屑地沉声:那就祝愿表兄,早日得手了……
……
天色一点一点地黯淡下来,渐渐上了星光。
一遍一遍于庭院内踱步,愈踱步就愈发地焦躁不安。他真是沉得住气,她等了一个下午,他都没有过来质问她。又想起当年他不辞而别的行径,她恼羞成怒,走去一边无聊地摧残花枝,掐一朵,骂一句死江洲!骂完了死江洲又掐一朵,再骂一句:混账!猪头!让你不辞而别!让你不来找我!-找死是不是?嗯?指尖一发力,那新鲜的花朵直直委地。
掐得太专注,那心心念念的人过来时,竟没发现,口中依然喋喋不休地骂着。
看着那地上的厚厚的落红,他不禁打了个寒噤,默默走去她身后,她还是没有发现,依然使出了浑身的蛮力掐得不亦乐乎,直到腰间一紧,被人从身后箍着拖行的时候,她才松了手,陷入茫然。
腰间的那股力道巨大,硬生生地将她被拖去了回廊里一个月光照不见的黑暗角落,随后就开始对她动手动脚,不说话?不会是刘恪吧,她立刻警惕起来,胡乱地反抗,那人力道巨大,想死死地钳制住她的身体,慌乱中,她扇了那家伙一耳光,随后被他用力抵在了回廊柱子边上狠狠地亲吻。她嗅到熟悉的气息,好像是江洲的,才慢慢垂下了手,任他亲吻。被他亲吻了一阵,他放开她,抵在她鼻尖问:现在不挣扎了?
沉静下来,黑暗中她渐渐地辨认出了他的轮廓,瞪着他道:你倒是说说看,我偷你什么了?
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他痴痴地笑:摸摸。
她的手在那里揉搓了一阵,感受到了他结实胸膛下有力的心跳。俯首,他以他的唇轻轻地擦着她的唇,自唇齿间逸出动听的情话:摸摸,是不是被你窃走了?
她抿不住唇,笑起来。他继续吻她,和她唇舌交缠了一会儿,感觉不甚良好。遂放开她道:怎么还不会亲吻?
那要怎么亲吻?她觉得这是个难以启齿的问题,就红着脸把头垂得低低的。他像个教书先生一样一本正经地说:书中有云:‘两口相吻,男含女下唇,女含男上唇,一时相吮,茹其津液,或缓啮其舌,或微咬其唇,或邀遣抱头,或逼命拈耳,抚上拍下,吻东啮西。’我现在来教你。
掐着他的衣服,她腼腆地问:你从哪里看来的?
他不理会,继续按照他所说的引导她了。
随着时辰的推移,月亮转过了回廊,渐渐地照亮了他们所在的地方。二人渐臻佳境,正吻得难舍难分,忽然听见琥珀呼唤的声音:姑娘,姑娘,你在哪儿啊?
慌忙推开江洲,她赶紧跑去琥珀跟前应道:琥珀,我在这儿呢,你先回你房中歇息吧,今晚的月亮很圆,我在外边看会儿月亮。
琥珀哦了一声:我陪姑娘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