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闵妍走后,寝殿里重归平静。昏暗的灯光下,皇帝从床下的暗格里拿出一条染血的白帕,上面的斑斑血迹呈暗红之色,若片片梅花散落点缀于手帕之上,一看便知是女子初承雨露之时垫在身下以示贞洁的守贞巾。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守贞巾上的寸寸血迹,脸上古井无波,若有所思。很多年前,他便是把这方手帕垫在那个女孩的身下,然后毫不留情地夺走了她的贞操。
她在自己的身下痛苦哀嚎,然后婉转呻吟,那一幅幅禁忌而又让人口干舌燥的画面在皇帝的眼前一一浮现。他很清楚自己犯了罪,这项罪名足以与杀父弑君的死罪相当,可他还是食髓乏味、乐此不疲。
刚才所见的那个女孩让他忽然想起了那些尘封在记忆里痛苦的往事,就像是在已经长好的伤疤上慢慢的、一层又一层地撕开那薄薄的、丑陋的肉痂。每次回想一点点,他的心里就不可避免地升起一种残虐、暴虐的心情。这种心情,是他修炼了十余年的帝王心术也无法压制住的本能。
他很清楚自己刚才给那个女孩说的话都是凭空捏造的,共和国从来就没有这么一项规定。帝王可以随时宠幸自己的妃子是少数的几个没有规矩约束的自由,哪怕女子贵为皇后也是如此。
那自己为什么还要那么说呢?是为了她美丽的容颜?还是妙曼的身段?还是楚楚可怜的神情?皇帝说不出答案来,他鬼使神差地推迟了那个女孩破身的时间,这样也推迟了那件事的时间。可他的心里却又中怅然若失的空虚,朕乃真龙天子,何须考虑别人的感受?朕想——
自己难道真的还要那么做吗?这是懦夫的表现,我是一个帝王,我不能这样做。在面无表情的容颜里面,皇帝在自己的心海里咆哮,可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他的神色极不对劲,眼中是病态的赤红色,鼻腔里穿着令人心悸的粗气。此时的他不再是一个国家的掌权者,而仅仅是一个可怜的男人而已。他就像是一只被陷阱囚禁住的困兽,在黑夜慢慢降临的绝望里面慢慢焦躁不安,面露警惕地在周围踱步,如同一只竖满了尖刺的刺猬。
您在犹豫些什么呢?皇帝陛下,优柔寡断可不是一个帝王应有的情绪啊。一段戏谑的声音从他脑海里忽然间响起。
皇帝浑身一颤,面色却慢慢平静下来,眼神冷冽地注视着门口的那个少年。他身后跟着自己的内务总管太监,进入帝王的寝殿如入无人之境般闲庭信步地在他面前站定。
少年不说话,皇帝也不说话。他按照曾经受过的教导在心里对自己说话,犹豫?朕怎么可能会犹豫,只是朕身为人君对于此等荒淫之事不屑为之罢了。
身为人君不屑为之您难道就真的不想在那具胴体上再次留下专属于自己的印记吗?少年微笑注视着皇帝,好像在细细咀嚼皇帝的意思。那股声音再一次与这位帝王的心底响起,只是语气里多了几分揶揄之意。
我皇帝似乎又回想起来那种紧致的温存,他的声音颤抖着,连自称都下意识地忘了。
想一想那样精致的面容,那样缱绻的话语,那样绝对的服从,皇帝陛下您还在等什么呢?少年的话语一字一句的说着,嗓音清晰明亮,却冥冥之中带着强烈的蛊惑意味,似恶魔的低语在皇帝的心底响起。
皇帝的面色彻底冷静下来。令人匪夷所思的心灵对话,身后胆战心惊的大内总管,面对自己还风轻云淡的神情,这位少年的身份其实已经呼之欲出了。
皇上,老奴也没有办法。宫里的侍卫全都拦不住他啊,冲撞了皇上,老奴真是万死难辞其咎,还请皇上赎罪。总管实在是承受不住寝殿里愈来愈冰冷的气氛,双膝一软,便是俯首贴地哭诉道。
你便是朕这一代的祭司吗?报上你的名字!皇帝缓缓起身,摆手挥退总管而后负手而立,语气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