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赚钱?小事,够用就行。
从这个逻辑推断,心态悠闲淡然的男人,生活和事业上很难强势得起来,四川耙耳朵比较多大抵便是这个原因了。
开春后阴雨绵绵,益州城笼罩在一片烟雨中,城池充满了神秘和苍凉的味道。
上午时分,三名陌生男子举着油纸伞,低调地进了城。
进城后,三名男子打量了一圈,互相交换了眼神,一名男子上前,随便找了个一位路人,行了个礼笑道:敢问益州城的集市在何处?我等是外地客商,想去集市采买一点货品。
路人很和气,笑吟吟地指了指东边,道:往那边走,东行两里左右便是集市,客人真是好眼光,咱们益州的蜀锦,瓷器,骡马,都是大唐赫赫有名的,出了蜀地转手一卖便是巨利。
三名客商淡然一笑,没将路人的吹嘘放在心上,他们本就不是为了行商而来。
谢过路人,三人刚走了几步,一名客商忽然转身叫住了路人,很有礼貌地笑道:还有一事想请教,听说益州城内姓冯的大商贾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不知可有此事?
路人哦了一声,笑道:冯家啊,确实是大商贾,不过如今掌家的已不是老人,换了年轻一辈了,冯家三兄弟掌事,城里有十多间商铺呢,呵呵,我等寻常小人物是挨不着边的。
客商继续问道:冯家是否有个小辈,名叫冯羽?
路人哼了哼:冯羽,呵,冯家一个浪荡子,酒品不好还好色,仗着家里有钱,当年不知砸了益州城多少青楼,冯家买通了官府的人,冯羽这般胡闹也没见官府拿他怎样,后来冯家长辈看不下去了,让他带了钱出远门游历,这才一脚把这祸害踢出了益州……
三名客商迅速交换了眼神,其中一人笑道:多谢兄长指点,在下感激不尽。告辞了。
互相行礼后,三名客商离开,路人仍站在原地,眼睛眯了起来,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三名客商走在益州城的街道上,一边走一边小声地说话。
看来冯羽没说假话,冯家确实是益州的大商贾。
另一名客商摇头:莫急着定论,我们再去集市上打听打听,最后去看一眼冯家的宅子,这些都确认了,冯羽的来历才算是真的。
阿兄做事太小心了,刚才咱们进城随便找了个路人一问,路人都知道冯家,可见冯羽没说假话,要我说呀,问过那个路人后,咱们转身就应该离开益州,义军已快攻破蒲州了,咱们再不回去,军功哪里轮得着我们?
左右费不了多少时光,做事还是仔细一点的好。
三人说着,已走到了益州城的集市内。
见集市内人流穿行,繁华非凡,三人却目不斜视,直到路边一间商铺上挂着冯记字样的绸缎商铺,三人脚步一顿,暗暗记下了这间商铺。
再往前走,三人留上了心,一边走一边注意路边商铺的招牌,一路从西走到东,刚才的路人果然没说假话,招牌上挂冯记字样的商铺有十二间,这等规模在益州城内算是殷实的大商贾了。
最后三人走进了其中一间商铺,掌柜见三人模样面生,堆着笑脸亲自招待。
三人与掌柜闲聊了一阵,很快便了解了益州冯家的底细,果真如冯羽所说,冯家三代行商,而冯羽,确实是冯家的子弟,益州城有名的浪荡纨绔公子,为人品性跟冯羽这个人也对得上号。
敷衍了掌柜几句,三人离开商铺,顺着掌柜的指点,来到城东一间占地颇广的华宅前,看着门楣上清晰的冯府字样,三人点了点头。
好了,冯羽的来历是真的,确定无误,可以回去交差了。
直到三人离开,挂着冯府字样的华宅大门内缓缓走出宋根生,卿重树和李剑五。
李剑五眼中有了笑意,看着三人离开的方向,轻声道:宋司马本事通天,小女子佩服。
宋根生指了指旁边的卿重树,笑道:是卿兄本事通天才对,主意可是他出的。
卿重树笑道:晚生只出主意,但城里的路人也好,商铺也好,包括集市上的贩夫走卒和行人,还有这座华宅,都是宋司马一手安排的。
宋根生叹道:都莫吹捧了,为了布这个局,我可欠了鲜于节帅不小的人情呢,他帮了大忙。整整忙了三天,就为了应付这三个人,此刻总算功德圆满了。卿兄,让人把这座宅子的招牌换回去,宅子还给原主人,还有街上那十几间商铺,都换回去,益州城生生变出个三代行商的冯家,咱们都很了不起。
李剑五朝二人盈盈一拜,道:多谢二位相助,冯羽的性命当可无虞。
宋根生微笑道:回去转告冯羽,我等着看他在敌后立下更大的功劳,莫丢了石桥村的脸,更莫丢了顾青的脸。
第四百四十七章 临战设计
行军半月,安西军入玉门关。
走进玉门关冗长的城门甬道开始,大军将士顿时爆发出兴奋的欢呼声。
这些戍边的将士在安西待了很多年,最少也是四五年了,每日见到的只有荒凉的沙漠和静寂无人的荒原,乍入玉门关,见到久违的人间烟火,将士们的兴奋之情不言而明。
玉门关内的客商行人们好奇地看着这群军汉忘情地发出吼声,却不明白他们为何如此兴奋,只不过入个关而已。
他们不明白戍边的将士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们的孤独,他们对繁华人间的想念,都是旁人很难理解的。当自己每日三餐散步在繁华的街道上,觉得这样的日子寡淡无趣时,却不知有多少人对这样的日子有着怎样的神往羡慕。
顾青也是戍边的人,他很理解将士们的情绪,入玉门关后任由将士们大吼大叫,却没让将领们阻止。
驻守玉门关的中郎将率军出迎,毕恭毕敬地将顾青和安西军送出三十里外。
守将对顾青实在太熟了,当初安西军和河西军双方为了五千匹战马,在玉门关外摆开了阵势,两军火并一触即发,当时驻守玉门关的中郎将吓得差点拴根绳子吊死在城门楼子上。
进玉门关后,大军继续行进,顾青下令加快速度,十日后,安西军到达凉州。
顾青对凉州城的感情有点复杂,明知哥舒翰已率河西军入关中了,凉州基本是一座空城,可他还是忍不住感到心虚,到达凉州城外已是傍晚,顾青不得不下令城外扎营。
而凉州城留守的河西节府官员文吏也很没礼貌,明知顾青率军在城外扎营,居然一个出城犒军慰问的人也没有,这些官员应该是跟哥舒翰学了坏毛病,不讲礼数。
第二天拔营,大军继续向东行进。
十日后,大军到原州,已经入了关中平原。
离长安越近,消息渠道也畅通起来。很快就有坏消息传来。
两个月前,蒲州城失守了。安禄山的叛军攻进了蒲州城,城破之前,守将安重璋领残军逃出城池,逃至庆州后,收拢朝廷各方败退兵马,继续固守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