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另外二人此时也察觉不妙,这次二人的意见很统一,都决定退走。
可李白却没有放过他们,见三人脚步微动,李白长笑一声,长剑再次如闪电般刺出,三人再退,跃过身后的坑,径自冲到顾家院子的门口。
李白的剑势太快,三人来不及躲避,只能像尥蹶子的驴一样,头也不回地倒踹开顾家院子的大门,门刚打开,没等三人退进院子,忽听嗖嗖几声,三人中的山羊胡中招,背后插了三支削尖的竹箭,山羊胡怒目圆睁,使劲挣扎几下,最后倒地而亡。
刀疤脸和麻子脸大惊失色,扭头望去,却见院子正中竟布置了一个简易的机关,用鱼胶线绑住门栓,线的另一头是一张用废弃弓箭的箭弦做成的机弩,一旦大门破开便触发机关,机弩上的三支竹箭便激射而出,射出的方向正对大门。
三人前方要应付李白的剑招,背后怎能防得住激射而出的竹箭?于是山羊胡便中了招,当即毙命。
刀疤脸来不及悲愤,李白的剑已到面前,刀疤脸往旁边闪了一下,终于避开了李白的剑,悲愤大呼道:野种何其阴毒,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当年多次栽在顾家夫妻手中,被夫妻二人追杀多年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如今顾家夫妻已死,他们又栽在顾家夫妻的儿子手里,难道冥冥中注定顾家与他们八字相克吗?
刀疤脸吼完,李白的剑如追魂的无常,再次刺向二人,架刀格挡,铛的一声,刀剑相碰,夜空里火花迸现,剑与刀一碰即分,剑尖忽然急转直下,攻二人的下盘,二人刀势已老,无法回挡,迫不得已只好再退。
原本以为院子里的机关已经用尽,谁知刀疤脸和麻子脸刚退了一步,便发觉脚下不对劲,强敌在前,这次二人无法灵敏地避开,二人神情惊恐身躯猛地往下一沉,掉入院子中间的坑里。
刀疤脸想死的心都有了,顾家夫妻虽是他们的仇人,可当年也是堂堂正正面对面以命相搏,夫妻二人究竟生了个什么东西,性格竟如此歹毒阴损,机关一个接一个,挖的坑也是一个接一个。
不知坑里又布置了什么歹毒的武器,二人落坑的同时心情已然绝望。
谁知落坑之后扑通一声,二人全身趴在坑底,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借着夜色微弱的光亮,二人发现坑底什么都没有,只铺上了一层油纸,油纸上是一层水一样的东西,细细一闻竟有浓烈的酒香。
刀疤脸和麻子脸二人对视一眼,眼中充满了死里逃生的庆幸,同时也疑惑万分,为何这个坑里竟然没有布置歹毒的铁刺竹尖?
更奇怪的是,那位剑术高手并没有追杀进来,外面没了动静,刀疤脸和麻子脸垂头看了看自己,除了刚摔进坑底时四肢着地,身上的衣裳已被坑底那层浅浅的酒浸湿以外,二人并未受任何伤,只是身上的衣裳湿湿的黏着身体很难受,尤其是那股浓浓的酒味,冲得二人脑子发晕。
满头雾水之时,坑外隐约可见的屋顶上,多了一道俏丽的身影,张怀玉站在屋顶,俯视着坑底的二人,眼中露出怜悯之色。
刀疤脸一呆,却见张怀玉手中出现一支点燃的火把,火光的衬映下,张怀玉那张美丽的脸此刻看起来竟有几分残酷的意味。
接着张怀玉手中的火把忽然奋力甩出,恰好落在坑里,坑底的二人正莫名其妙,接着惊骇地发现,坑底那层浅浅的酒竟然燃烧起来,不仅如此,火势蔓延得非常快,二人立马明白了一件事,这种比酒更浓的水是能够点燃的,而更要命的是,他们摔落坑底时身上的衣裳已被酒浸透,也就是说……
二人惊恐对视,趁着火势蔓延到他们身上之前飞身跳起,正快要跳出坑外时,李白的剑恰好出现在二人的头顶,二人如果不落下的话,那道雪白的剑光便会割破他们的喉咙。
习武之人的反应都是下意识的,他们会下意识地躲开眼前致命的威胁。
于是二人下意识地再次落回坑底,然后,火烧到了他们的身上,被酒浸透的衣裳很快烧了起来,眨眼之间,二人变成了两团火球,刀疤脸和麻子脸在火球中惨叫跳跃,然而火势越烧越大,无论他们如何打滚挣扎,身上的火都无法扑灭。
片刻之后,二人倒在坑底不动了,而坑底的火仍在熊熊燃烧着。
张怀玉站在屋顶,神情漠然地注视坑底。
李白已归剑入鞘,仰天发出一声清啸,转身离去。
三位仇家,连顾青的面都没见着,便惨死在顾家的院子里。
顾青领着冯阿翁等人走进院子时,坑底的火已快熄灭了,准确的说,是坑底的酒已快烧完了。
神情冷漠地看着坑底两具焦黑的尸体,顾青转头看着冯阿翁,道:叫几个人把他们搬上来,尸体摆在村口,明日一早叫人禀报魏县令,就说有盗匪觊觎瓷窑,被我等村民设计击杀,待县衙的仵作查验过尸首后,找地方随便埋了。
冯阿翁看着坑底那两具触目惊心的尸体,唯唯应了。
第一百零一章 驾至蜀州
三位仇人就这么死了,死亡的方式令所有人匪夷所思。
谁都没想到手无缚鸡之力的顾青连面都没露,便将三位仇人料理得妥妥当当。
冯阿翁和张怀玉看着顾青的眼神都变了。
张怀玉看他的眼神第一次有了一些敬畏,上下打量半晌,叹道:你果然没夸口,三个高手竟是这般下场,尤其是死在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手下,想必他们九泉之下都难以瞑目吧……
顾青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用脑子杀人,比用拳脚刀剑杀人更完美。
张怀玉看着面前的大坑,道:你酿出来的酒能烧起来?此为何故?
酒到了一定的高度数,就变成了一种燃料,你一定没在冬天吃过火锅,涮火锅的燃料通常都是用炭或酒精。
何谓‘火锅’?
我下次做给你吃。
张怀玉眼中顿时浮起笑意:好哒。
看着坑底的尸体,顾青不由感到一阵心疼。为了设计这个圈套,这几日不知用了多少粮食酿酒,蒸了一遍又一遍,蒸到差不多六十来度,确定能够燃烧了才罢手,收集了好几大坛高度酒全部倒在坑里,今夜才能大功告成。
院子中间的坑底火已熄灭,空气中散发出浓浓的酒味和一股难闻的焦臭味,坑底的两具尸首被村民用绳子套住手脚拉了上来,与背后中箭的山羊胡并排摆在一起。
顾青捂着鼻子上前查看半晌,刀疤脸和麻子脸确定死透了,死得不能再死了,两人的尸首都已快烧成了焦炭。
至于背后中箭的山羊胡,顾青观察许久,找张怀玉借来了她那把小巧的匕首,然后用匕首朝山羊胡尸体的心脏部位狠狠扎了几刀,最后一刀割开了山羊胡的喉咙,还未冷透的尸体脖子流出汩汩鲜血。
张怀玉皱眉:你这人好大的杀性,人死恩怨皆休,为何还要屠戮他的尸身?
顾青将匕首在山羊胡的衣裳上擦了擦,慢吞吞地入鞘,这才道:做事也好,杀人也好,要做到有始有终。一定要确定敌人死透了,不能出现那种半路复活然后卧薪尝胆等待时机报仇的狗血情节,否则便是跟自己的脑袋过不去,你行走江湖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张怀玉一滞,恨恨地扭过头去。
冯阿翁咧嘴笑道:顾家娃子说得有道理,当年我在军中时,每逢战后火长命我们清理战场,对那些已经倒地死去的敌军将士向来都是要补上几刀的,因为战场上诈死的敌人太多了,有些人躺在死人堆里装死,我们去清理时便冷不丁跳起来伤人,这可都是血淋淋的教训呐。
顾青笑赞道:还是冯阿翁识理,不像某些傻白甜,伤得半死了居然心存妇人之仁……
张怀玉怒道:我本来就是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