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回家后如往常般痛揍了丁家兄弟一顿,揍完后顾青瘫坐在地上累得直喘气,丁家兄弟双手抱头瑟缩在柴房的稻草堆上,浑身瑟瑟发抖,眼中的恐惧之色越来越浓。
他们离彻底崩溃不远了。
顾青,杀了我们,给我们一个痛快,求你了,好吗?丁大郎虚弱地道。
杀人若是不犯法,你们早该投胎了。顾青面无表情地道。
日子终归有个头吧?顾青,我兄弟二人承认害怕你了,求你放我们离开石桥村,从今往后,终此一生,我兄弟二人绝不踏足石桥村半步,我愿以我祖先英灵之名发誓。
顾青笑了,昏暗的油灯下露出两排洁白的牙,反射出森森白光。
我不会杀你们,而且我会放你们离开。
丁大郎仿佛漆黑中看到了一线光亮,忍着伤痛努力直起身子,道:你……果真愿意放我们离开?
顾青的笑容变幻莫测:愿意。
丁大郎眼中闪过惊喜:只要能离开石桥村,让我们做什么都愿意,哪怕为奴为仆。
顾青目光闪动,笑容愈发灿烂:我能感受到你的诚意,好吧,从明日起我就不揍你们了,不但不揍,我还会尽力治好你们的伤。
第十九章 上品陶器
幸福来得太快,丁家兄弟有点眩晕。
你果真愿意放了我们?丁大郎紧张地盯着顾青的脸。
顾青正色道:看我的眼睛,看到满满的真诚了吗?是的,我会放了你们,不过要先治好你们的伤。
丁大郎警惕地道:你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好心?
顾青诚恳地道:你们都误会我了,我不是恶人,揍你们是因为你们太坏,坏人被揍不是天经地义的么?现在我揍累了,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不放了你们难道留你们在家浪费粮食?
丁大郎迟疑半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以他的智商实在想不出究竟哪里不对劲。
多,多谢你……丁大郎垂头道。
顾青说给他们治伤是真的,宋根生他爹留了几包草药,顾青将药煎了,小半个时辰后,顾青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药来到柴房里。
药很烫,顾青将它们搁在一边,蹲下来仔细盯着丁家兄弟的脸。
丁家兄弟被他盯得不自在,又不敢发作,这些天被揍得有了心理阴影,每次看到顾青走进柴房,他们的心情都会瞬间跌落深渊,然后便是止不住的恐惧和绝望,哪怕顾青现在给他们送药,他们也打从心底里感到颤栗。
顾青盯着他们看了许久,然后笑了笑:还恨我吗?
嗯?
我抢了你们的房子,抢了你们的钱,每天折磨你们,你们不恨我吗?
丁大郎慌忙摇头:不恨,真的不恨,一切都是我们罪有应得。
顾青笑吟吟地道:好,我假装相信你说的是真话。等你们伤好了,你们就见不到我了,开不开心?
……开心。
惊不惊喜?
惊喜。
觉得我英俊吗?
英俊。
我是好人吗?
是。
顾青笑得愈发灿烂:好了,刚才只是个测试,测试人类在求生时可以无节操到什么程度。
搁在一旁的药已微温,顾青端过一碗吹了吹,递到丁大郎面前,柔声道:大郎,喝药了……
……
三日后,陶窑内的陶器已烧好,顾青和宋根生上了山腰,憨叔一脸凝重地蹲在窑口,等着陶窑撤火降温。
憨叔,把握大吗?顾青顺势也蹲在憨叔身边。
憨叔揉了揉脸,苦笑道:石墨烧窑,老汉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遭,窑口没开之前,老汉道不出究竟,窑口开了再看吧。
顾青安慰道:无妨,就算这一窑烧废了也没关系,我们适当改进一下,终归会成功的。
憨叔神情忐忑地叹道:东家莫怨老汉,石墨这东西老汉不懂,若是这一窑烧废了,老汉也不知如何改进……
顾青想了想,道:听说烧窑和铸剑一样,讲究个心诚,有这个说法吗?
这就属于玄学范围了,憨叔愣了半晌,迟疑地道:有,有……吧?
顾青瞥了旁边的宋根生一眼,语气遗憾地道:我早说过,烧窑前最好杀个读书人祭天的……
宋根生:???
三人蹲在窑口前等了很久,陶窑的温度终于降下来了。</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