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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芜跟苍列混了好几天,长到她去封印界碑,也没见褚绥出关,她不敢打扰,就先去帮忙了。
界碑已碎,正是当年那位修无情道的仙者以身献祭之地,如今煞气流窜,恐怕已经有魔趁虚而入了。
修补此碑,需要古神的补天之石,现如今早就用光了,苍列思来想去,还是找了个上古的法器,这法器是庇护一方的结界,通常来说很难破开,但毕竟是法器,不可能同界碑那样坚固,只能说是对付。
界碑是被有意破坏的,自古这就是薄弱之处,魔族肯定早有预谋,应芜熔炼法器,先修补了空洞和界碑,又问他:要是没有仙者殉碑,是不是还会破?
哪有那么多仙者愿意做这种事,上一个都修到尊者了,几万年修为说舍就舍,还是得有魄力,那位对他人狠,对自己更狠。苍列道,也不是所有人都行的,不仅要看修为,还要看修什么道,我等水灵根修者,做这种事便作用不大,要用金土填补呢。
奥…应芜甚至有点庆幸,因为这样就没人去掰褚绥的身子了。
正这么想,忽然有位同行的仙者说:不知尊者如何了?现下只能求他用圣体暂避一劫…
应芜瞬间变了脸色。
被一个小辈吓到还是头一遭,因为应芜的表情确实让人恐惧,她不语,苍列倒是看得开,笑道:那就得问问他老人家,是想折身子还是好好养着抵御魔军了,你们想如何?
那位仙者也不说话了。
还是后者重要,等到尊者灭杀魔族,这界碑慢慢填补也无妨。
你们总觉得我师尊折身子就像折树枝一样简单,他老人家多大年岁了还叫他折,要我说差不多得了,让他清静会儿吧。苍列拿出折扇,看着界碑裂缝缓缓封闭,应芜正用灵力缝补缝隙,苍列又是一叹,还好我们家阿芜年龄尚小,没那个通天本事,不然你们是不是也要折她的胳膊?
这下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
自己的师尊自己心疼,这事儿也就他俩疼惜褚绥,应芜心中悲苦,不情不愿地做完之后,竟钻进苍列怀里,躲着去了,苍列拍拍她,把她变成珍珠塞进衣襟里,又说:界碑已修补完毕,陛下若交代之事也了了,诸位仙者先清理杂余,我先回去复命。
尊者请。
大家都毕恭毕敬的,苍列瞧都没瞧就走了。
他去复命,天帝问及应芜,苍列说:她消耗灵力,现下正在我这休息,待调息好了再来回禀陛下。
天帝道:此事辛苦,多谢小师祖和帝师了。
不敢。
说完便离开了。
等到了宫中,苍列把她放出来,应芜坐在案前,好似要哭,却眼泪干涸,不知道怎么哭了。
你入凡尘,见过师尊的圣体了?
应芜浑身一颤,苍列道:他并非是被逼迫的,救苦救难,是他心之所向,我等为人子的…确实做不了什么。宽心吧,他想那样,随他去吧。
应芜长叹一声,伏在案上,苍列坐在她身边抚摸她的发,忽然听到一阵铃音,苍列笑道:好了,我这退而求其次的人不必再哄你了,师尊叫你呢。
应芜却说:怕见到他,哭得肝肠寸断。
那就哭去呗,没人不叫你哭,如今在家里,没人不许你哭,你愿做什么就做什么,师兄、师尊都不会说你的不是。
应芜看向他,忽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苍列安慰道:我也无碍,多大岁数了,早就…
早就看破了。心疼又如何?能者多劳,自古如此。
应芜和他依偎了会儿,苍列道:不必在意我,师尊叫你呢,听着挺急的,快去吧。
应芜点头,问他:阿芜不在这,师兄会不会无聊?
苍列抱着狸奴说:我这有猫儿呢。
应芜只好离开了他。
苍列想:她倒是明白,不是自己陪她,是她陪着自个儿。
等师尊走后,他们两人相依为命,多得是时间陪伴彼此,就是不知道他何时大去,到时候只能下阿芜一人,如心又不回来,真就天地之中再无家、再无亲人了。
可怜呐,逝者解脱,生者痛苦…世代如此。
应芜一瞧见褚绥就扑了过去,他浑身泛着柔光,她扑过来就灭了,应芜赶紧抱住他的身体,抱住他的胳膊和手,褚绥笑道:做什么呢?要将为师团在壳里?
应芜不放手,褚绥道:好了,许久未见,让吾瞧瞧阿芜…
应芜抬头,眼泪簌簌而落,褚绥叹气,搂着她说:娇娇,怎么又哭了?
应芜哭得哽咽,握着他的发贴在脸上,好像要躲进他的发丝里。
褚绥拍拍她,一时也不知怎么哄,原先哭,还能让她分神,不去哭了,现在哭,他却黔驴计穷,只能抱着她轻拍,等她想开。
应芜不想把相处的时间都用在哭上,赶紧调整好心情,抹着眼泪说:娇娇想您了。
褚绥问:闭关几日了?未看时辰。
也有好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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