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问峥若有所思道:倒是挺快。
江棠舟漫不经心:许是从小练就的吧。
怎么说?殷问峥揪住了江棠舟这话,有些好奇的问道,说起来,你我二人相识以来,你还从未告诉我你小时候的事儿,这还是第一次提起。
因为没什么好提的。江棠舟淡淡道,陈年往事而已,想起来也不过是平添烦恼,倒不如不去想。
江棠舟看上去没有想说的意思。
殷问峥又喝了一大口酒,酒液顺着嘴角往下,划过喉结,最后没入衣襟之中,他半眯着眼睛,半是模糊半是清醒的看着江棠舟,对方在自己的眼前好似成为了无数个,让他捉不住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江棠舟。
江棠舟这人在他的眼中,也的确一直都是飘忽不定的。
他始终都不太了解他。
他好像给自己上了一层厚厚的面具,身体被桎梏在一层又一层的枷锁中,自己也根本没有要挣扎的意思。
他是真的认了命,可他殷问峥从来不认命。
殷问峥将酒坛子递给江棠舟,抬头望向远处的圆月,淡然道:我对娘亲的印象其实很浅了。
江棠舟就着酒坛喝了一口,浓郁的酒香味在舌尖弥漫开来,耳边殷问峥低沉的声音响起来。
我娘亲并不受宠,一个青楼女子有什么好受宠的?
殷问峥说完这句话,江棠舟愣了一下,露出些错愕之色来。
你是不是在想,我分明是太子,为何会有一个青楼女子出身的娘亲?殷问峥去拿酒坛,手掌扣住江棠舟的手背,我是被过继给先后灵氏的。
过继?
嗯,殷问峥淡淡道,我娘亲去世后,我便跟了先后灵氏,她不知为何不能生育,所以我便是她唯一的儿子,自然而然坐上了这个太子的位置,虽然名不正言不顺,但至少在外人看上很风光。我十六岁那一年,灵氏薨故,后又立了三皇子凌询钦的母妃为后,所以我的位置就变得格外尴尬起来。
虽然殷问峥三言两句把自己的事情说完了,但同在深宫长大的江棠舟知道,哪有那么容易?
他成长的过程中,必定经历过不知道多少的嗟磨,就像他一样。
江棠舟又喝了一口,才递给殷问峥。
对娘亲的印象其实很少了,殷问峥半眯着眼,似乎陷入了回忆,只记得那时我们虽然住在最偏远的殿中,吃着最不好吃的东西,却是人生中唯一能回忆起来的最好的时光。
记得最深的是,她时常坐在窗前缝制一件小衣裳……那时候她怀了孕,殷问峥嗤笑一声,道,还说弟弟的衣服,是用我的衣服剩下的布料缝的,让以后弟弟出生了,我要护着他。
……江棠舟怔了一瞬,后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