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幕席可以叛主,那敢问这位御史老爷,臣子又当如何对待君上?若君上有过,臣子可以此为理由叛逆否?
秦小状师的姿态有点高,没人接得住,公堂上瞬间鸦雀无声,就连主审官张御史也瞠目结舌不敢轻易开口。
这可是意识形态大问题,公开场合谁敢乱发言?
只有秉持春秋大义的秦小状师傲然而立,左右环顾,目光所及,无人敢对视。
冯知县也愕然的睁开了眼,小学生这段时间真的在家看春秋经了?连春秋决狱都学会了?往死里弄就是这意思?
秦德威再次暗暗叹口气,急切之间去哪找推翻对方控告的实证和破绽?
上头那位主审御史心中已经有定案,不会给自己机会当神探找破绽的,古装探案片都是骗人的。
所以只能引用经学大义,诛心而论了,完全抛开客观因素,只从主观动机论罪。
这就叫既然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产生问题的人。
身处儒家社会,这么干不寒碜。
施文明也是读过书的,知道其中厉害,若被春秋大义定性为叛逆,那还能有活路吗?
当即慌不择言的叫道:在下与冯老爷只是乡亲,帮助冯老爷做点事,并非幕僚!
秦德威面朝张御史,口气很嘲弄的说:御史老爷你看,他说自己不是幕僚啊。
既然他不是冯县尊的幕僚,那他做下的事情,都是他自己的罪责,不用冯县尊连坐。
无论是找商家索要四千两,还是从县库取走二千两,那都是这个姓施的诈骗行为!借用知县乡亲身份,骗了商家,又骗了县库!
事实这不就很清楚了?当然,我们冯县尊也有一点小小的失察责任,毕竟对自家乡亲监管不严,建议朝廷应当罚他俸禄三月以儆效尤!
核心证人施文明比刚才更慌了,这遇到了什么鬼,感觉怎么说都不对了!
那十二个钱业东家也有点迷茫,明明握有绝对优势胜券在握,主审是自己这边的人,证人也是自己这边的人,只要按部就班就可以钉死知县,现在怎么就搞成这样了?
而主审官张御史只想掀了公案走人,到底谁是主审?都被小学生三言两语安排的明明白白了,这案子还踏马的怎么往下审?
还有,说好的有人负责收拾小学生,人在哪呢?
一时间,原告、证人、主审三方合力,居然齐齐有无计可施之感!
就在这时,突然有外面把守大门的差役走上公堂,向老爷们禀报道:府衙遣了人过来,持有通判签发的牌票,说要捉拿江宁县民秦德威去府衙问话!
张御史激动的拍了下公案,转机终于踏马的来了,赶紧把这小学生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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