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现在怎么谈?
纺织厂的项目是李学武去谈的,人也是李学武处的关系,现在事情要办成了,厂办贸然接手。
于德才见李学武没有休息,便走进来问道:纺织厂的领导打电话来说是想谈一谈合作的事儿。
说着话解释了一句后又追问道:那老弟你是知道这伙儿人了?
李学武摆摆手,遗憾地说道:我是失败的,一路坎坷走下来,哪里是你们这些老前辈的对手,脑门上磕的全是包。
李处长,我是聂连胜啊
聂连胜看着于敏阴沉着眼神说道:我说的这些没有归案的人你不会不熟悉吧?
那笔资金的使用是三个厂长联合运作的,还能问他徐斯年的意见来?
李学武也知道这个事儿跟徐斯年没关系,所以这会儿也没为难他。
您不会还记恨您儿子……
李学武打断道:我有个好下属,有个好战友行了吧,好好配合姬卫东和闻瀚泽他们,注意他们的安全。
于德才看了看李学武,也不知道领导是为了这份报纸上的事儿忧心,还是为联合企业的大好形势担心。
现在李学武把贿赂送给他,哪里不知道李学武要往哪边挖坑?
徐斯年看着李学武,有些气愤地说道:你我都是处级干部,还没到执掌轧钢厂领导方向的时候呢,你这么做对你自己,包括对李副厂长恐怕都没什么好处吧?
呵呵,你当然不怕我
李学武这边不急不忙地看着文件,丝毫不在意钢城那边等的着急的聂连胜。
聂连胜一副你玩儿呢吧的表情,不敢置信地说道:你确定?
徐斯年也是没想到李学武会突然转过身来问他,一时没有摆好情绪,被烟呛了嗓子。
李学武倒是没想到聂连胜能找到许宁那里去。
徐斯年看着李学武恳切地说道:纺织厂的是正经事儿,可是关乎咱们厂一万多职工切身利益,我相信你不是糊涂人,更不会做糊涂事,对吧?
聂连胜端着菜进了屋,随手把门关严了。
热闹都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是觉得有点儿闹的慌。
那这钱……
下了楼,把盘子送到了前台,叮嘱了一句,随后便去办公室安顿了孩子。
要不怎么说你的经验丰富呢,都逼到我门口了,我还能说啥
是是是,我知道
于敏笑呵呵地说道:要是他的人,那你现在已经被停职了。
于敏瞥了聂连胜一眼,道:你老聂不会被那个小年轻吓破了胆子了吧?怎么老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于敏捶了一下桌子说道:我特么钱没挣多少,净往里搭钱了!
嗯
等上了三楼,走到走廊的尽头,却是听见李学武在讲电话,犹豫着还是走了进去。
只有站在楼上看了一阵才发现,那边两人的视线时不时地扫向这边。
这就要看你的了
你特么!
李学武随口说道:让他当面接取,回头儿叫他给你出个证明材料。
现在两眼一抹黑啊,就连回复都要通过保卫处综合办吗?那忒寒碜了吧。
到我这儿就不行了
徐斯年知道李学武明白自己来的意思,所以也没有藏着掖着,爽快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于敏按着聂连胜认真地说道:你我都是小杂碎,树倒了,轻飘飘砸死咱们两个,我能做的就是这么多了,你一有消息,咱们是跑还是留,全看你的了。
一句话,能得名利者,众往之。
聂连胜看着于敏眯着眼睛轻轻地说道:你没忘了马三儿吧?
知道被监视你特么还给我打电话,还约我来这!
知道了
于敏一摔杯子,道:不就是一个破副处嘛,有什么呀!
得!我是说不过你
李学武笑了笑,这是他再一次没想到的,可仔细一想,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于敏带着一个人来了
他颇为有种时不待我的紧迫感,李学武这边却是轻松写意。
于敏见房门关上,这才摆手示意聂连胜坐下,伸手拍了拍聂连胜的胳膊说道:京城来的。
倒是没有说于敏非礼自己的那些事儿,这些东西拿不上台面,反而落了个下乘。
我希望你好,真的
见着两个孩子乖巧地跟自己打招呼,从兜里掏出四块钱,一人给了两块。
所以只能把钢城来电话的消息在李学武回来的时候告知到。
嗯,什么事?
许宁笑着应了,他倒不是怕这钱不给他,他是怕李学武真叫他帮忙收钱,或者李学武真的收了钱。
不止
聂连胜眯着眼睛走了回来,站在桌子旁边问道:那他们是谁?
形势越来越不好,李学武哪里会给别人留下把柄,更不会凑他们这个热闹。
原来在保卫科的时候睡的是木制的床,又舒服又稳当。
处长,聂连胜来了
于敏笑了笑,说道:我实在是不方便了。
许宁看了看门外,轻声说道:他拿了四根小黄鱼,说是想跟您通电话。
可屡次破戒,不知道报应会不会应在今天。
聂连胜四十多岁的人了,哪里会跟他计较,轻声说道:那你还问我拿啥?投石问路总不能真的投石头吧?
聂连胜听见了身后的敲门声,站起身打开了门,让了韩秀芝进来。
说了多暂来了吗?
还不到饥不择食,抢下属功劳的时候吧?
你说,你说!
许宁一直等在电话旁,李学武一打回来便接听了起来。
工作成绩不落后,这思想也不能落后嘛。
当然了,中层干部更能从上面下达的文件中看出端倪,李学武眯着眼睛把一份文件看完,谨慎地没有签字,而是放在了单独的一堆儿文件里。
许宁给李学武下了保证,随后又问道:那这电话?
聂连胜一听这话不对头啊,怎么这么问呢?
就像于敏说的,如果不仔细看,谁会发现楼下两个跨着自行车大梁闲聊的小年轻。
可有的时候上面人用的东西不见得就是好东西,跟风罢了。
聂连胜将手边的杯子推开,他可不敢喝于敏过手的水,胳膊肘拄在桌子上看着于敏说道:但你可别忘了,炼钢厂里面还有一支队伍呢。
哈哈哈哈~
难道打电话给姬卫东问你们认不认识聂连胜?是不是去抓于敏的?
是啊,有什么呀!
李学武示意沙器之过来接:如果是钢城来的,就说我出去了,一会儿回。
聂连胜无所谓地说道:说吧,啥事儿?
哎!
聂连胜没有惊讶于敏对韩秀芝的警觉,摆摆手,示意愣住的韩秀芝下去,自己则是将两根小黄鱼收了,道:吃饭,吃完饭我就去炼钢厂。
韩秀芝的脸色已经缓和了下来,端着的盘子里有一碗红烧肉,碗的旁边还有两根小黄鱼。
于敏没有先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对着手下说道:二子,去,去门口守着去,别叫人进来。
你什么意思?
是!
现在让综合办转来厂办,那是真放权还是有意为之?
你要是不信,就你去办,我把钱交给你
于敏拉长了声音随后说道:不确定。
是
说着话已经把电话撂了,随后便继续审批起了文件,丝毫没有打电话问询的意思。
别害怕,不是关老板的人
于敏抬起头看了看聂连胜,道:真的?
李学武这边大笑着说道:聂大哥啊,好久没联系了啊!
我怕你?
他不是直接趴在窗户上观察,而是躲在了窗子的一边,依靠着墙壁小心地往楼下望去。
许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这不是怕您惹麻烦嘛,毕竟……
都说人老精马老滑,这杨云松可不傻,李学武不能动,更不能激。
于敏看着聂连胜把干炸小鱼放在了桌子上,眯着眼睛说道:我就怕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
所以买卖家儿的,什么关系不得维持着,只有跟县城里的这些个有钱有势的维持好关系,这才能把自己的位置维护的稳如泰山不是。
聂连胜转过身就要开骂,却是被于敏招招手,示意往那边坐的手势打断了。
李学武接了徐斯年的烟卡在了耳朵上,继续活动着身体,道:拿了东西就能办了?不见得吧?
等再出来的时候却是瞧见聂连胜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在生活会上的文章也是越来越谨慎,不是讴歌工人的伟大,就是书写基层群众的不凡。
李学武拿着电话找出了纸放在了手边,边用钢笔在纸上写了聂连胜的名字边说道:这么急着找我,聂大哥是有什么急事吧?
那就让事情容易些
在广播站里,朗读的优秀报告里,更有李学武关心工人生活,关心群众安全的文字见诸报端。
年轻人有想法,有能力,再去阻挡,那就成仇了。
不行
李处长,说话可要讲良心啊
于敏笑着指了指包间的窗户说道:你来的时候没发现门口有人盯着这边吗?
许宁答应一声,最后问道:那姬卫东那边用不用说一声?
李学武松了一口气的模样,随后拿着电话说道:你稍等一下,我问问。
听见徐斯年的话,杨凤山皱着眉头低下了头,没有发表意见。
钱让姬卫东接
呵呵呵
聂连胜没有搭理他,伸手接过了韩秀芝手里的菜,说道:去吧,一会上菜直接叫门。
听到徐斯年汇报的杨凤山也是皱起了眉头,他是即感慨李学武的工作踏实,又感慨这人不能为自己所用啊。
这也是杨凤山对待李学武不同意他意见,在处理李学武的问题上很是慎重的原因。
徐斯年笑着掏出了烟,给李学武扔过来一根,自己点了。
这还是依照公家的回收价来计算的,要是按照黑市的价格,还得翻一两番儿。
李学武每次都是虚心接受批评,但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在这一类的文件上面还是谨慎下笔。
这时候办事儿哪有干说的,真不拿东西去,就更没办法开口了,你要面子,李学武就不要面子啊?
等下了楼,沿着主办公楼与保卫楼之间的甬路,边走着边想着该怎么跟李学武说起这件事儿。
就是他!
先前李学武还是联合企业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这种外联的工作当然由李学武来接洽和组织商谈。
就像杨凤山愿意抽荷花,京城本地都没有,都是从国际庄搞来的。
于敏也是满脸的不甘心,这会儿也没了风度,话里带起了啷当儿。
沙器之给李学武倒了热水,站在一边问道:休息室里的床不舒服,我找人给您换一张吧。
知道了
聂连胜不搭理他,拿起筷子夹了肉便开始吃了起来。
——
李学武是回到办公室了,才知道有人打电话来找过自己。
可谁又知道办这个事儿的是哪个部门啊,这边主动联系的部门万一对不上呢?
厂里就有能人了啊,千方百计地从庄里搞来荷花烟,每当遇到面儿上事儿的时候都要拿出来敬一根。
所以无论是广播里,还是在公告栏的报纸上,亦或者是闲谈中的口碑上,李学武正在潜移默化地提升着自己的影响力。
李学武笑了笑,说道:都是缘分,我倒是希望你老兄什么时候放假了来京城游玩啊,我一定尽地主之谊啊。
行了,我知道了
问个屁啊,人是他豁楞去的,接钱的就是要查他们的人,还怎么问。
言外之意是这荷花烟因为杨厂长爱抽,那对于他们来说,这烟就是好的,抽了就能跟杨厂长在一个调调儿上了。
于敏看着聂连胜说道:自上次一别,已经很长时间没联系了吧,他可不是一个安分的人。
李学武拿着电话便见着徐斯年走了进来,对着扬手里的茶叶桶的徐斯年示意坐,自己则是拿着电话继续说着。
徐斯年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怎么了就老前辈了,怎么了,就脑门上全是包了,那付斌又是咋回事?
啊,你就全是包了,人家脑袋都掉了呢!
不顾李学武瞪眼珠的表情,徐斯年恳切地说道:行行好吧,别玩儿老哥了,厂办主任的活儿不好干啊。
聂连胜坐在了于敏的对面,目光坚定地说道:反正我是活得值了,该留下的都已经留下了,该送走的都已经送走了,我不怕什么了。
等上了楼,推开包间的门,聂连胜便抱怨道:咱哥俩儿没必要玩的这么狠吧?
说着抱怨而又可怜的话,李学武凄惨地点燃了烟,吸了一口。
草!
随便你
不是我信不信
但愿吧!
徐斯年听着直想笑,这轧钢厂手扒拉选,但凡要是能挑出一个人有这小子这份老奸巨猾,他徐斯年倒立尿尿。
滚犊子吧你!
聂连胜站起身,边往出走边说道:你要是不说,我还真想不到他,不过我相信,他的能量超乎你想象。
聂连胜在钢城那边都要抓耳挠腮了,这消息不确定怎么判断形势。
于德才的脚步还没出办公室,李学武办公桌上的电话便又响了起来。
搞的杨元松以为李学武遇到什么事儿了,以为他的思想发生变化了。
不确定
李学武笑着调侃道:既然人家主动找上门来了,那就通吧。
于敏知道聂连胜的儿子是他的禁区,可还是提醒了他一句,不要做出格的事儿。
李学武!?
谁啊?
找他单独地谈过一次后,再也没有在生活会上说过他,更没有在文章上面为难过他。
上午是于德才接的电话,而李学武回来的那会儿工夫于德才在主办公楼。
是嘛?
笑话!
于敏趁着纠缠的工夫吃了两口豆腐,笑嘻嘻地在韩秀芝脸红下把钱给了两个孩子。
于敏皱了皱眉头,问道:这跟李学武有什么关系?
哪里哪里
咳咳~是~咳咳~
于敏笑嘻嘻地说道:嫂子你咋这么不识逗呢,这不是跟你闹着玩儿呢嘛,一会儿连胜大哥来了可不许告状啊!
你说呢?
哎呦,这是怎么话儿说的
老聂!
这话看怎么说
李学武认真地看着徐斯年说道:是杨厂长在会上点我的名,说的处级领导干部要负起责任来吧,你也在场,怎么现在又不让我说话了?
不是不让你说话
徐斯年皱着眉头解释道:你要知道,你所处的位置,看不到领导所处位置的难处和方向,这是咱们处级干部本身的视角局限性,你总不能去领导厂长吧?
忘了定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