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秘书皱着眉头问道:刚才谁说的那些话?
说白了呢,就是把所有灾害和事故都先想到了,把最好的处置办法教给大家学会了
这个时候的工人都太朴实了,一心想的是集体,想的是生产任务,想的是挣足下个月的生活钱。
杨元松挨着一位年岁大的老头儿坐了下来,捶了捶腿,道:我今年四十七,比你们这里大多数人还年轻呢。
哎!……
这就是景玉农对聂成林的印象,也相当的符合。
你才知道啊!
想到邓之望在后面呢,就想转身叫邓副厂长出面慰问一下,他去后院看看刘海中去。
见着杨元松又是承认事实,又是解释,又是道歉的,大家这心里的怨气也就都出来了。
人啊,都这样,不患寡,而患不均。
每到一家,杨元松都会主动慰问几句,家里有困难的,或者是房屋器具受损、人员受伤的,都会送一条肉过去。
说着话还看了看院里的凌乱,道:正好我生病在家,能支应的,就做点儿力所能及的。
好好
哈哈哈
我们家都成这样了,我们的家人都伤成这样了,凭什么你们领导都是好好的。
闫富贵指了指后面说道:家里就老人和孩子在,都在他后院儿的房子呢。
这种把自己放到群众中去,听取大家的发言,在解释中反驳,在反驳中感动。
嗯,这个问题回去讨论一下
在围观的这些人眼中,讲话的杨书记就是好领导,他所提到的李怀德也是好领导。
尤其是被先前那位姜秘书一顿恐吓,更是胆战心惊的。
众人听见这话也是睁大了眼睛,平时不觉得,现在听到杨书记说的数儿,却都是吓了一跳。
等走在后面的秘书陪着邓之望进了门房,大家这才知道是谁来了。
支持!
贾张氏撇撇嘴,道:那一大爷还是怎么商量才把你们劝出来的?
杨元松指了指后面问道:轧钢厂的工人家属还都有谁家啊,我们想去看看。
杨元松看着几位老人说道:回来问问你们的儿女,轧钢厂有没有组织大家学习这种制度。
这院里人可都是有儿有女在厂里上班的,谁愿意门上贴白条啊。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场地震会带来这么大的伤亡,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地震所产生的灾害后果。
请大家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不会忘了轧钢厂的老工人,也不会置工人的生命于不顾,大家多多理解,谢谢
是!
包括轧钢厂李学武是怎么预警消息的,厂领导是怎么合理处置的,事情发生后是怎么开展救援的。
哦!
贾张氏挑了挑眉毛,道:跟雨水一起走的,要不是雨水个子高,扶着她站稳了,说不定就踩底下了。
杨元松很是确定地看着大家说道:但被李副厂长劝住了。
都听见了嘛!
像是李学武他们院儿那种有组织、有目的的预防措施凤毛麟角,大家都还是在睡梦中被地震惊醒。
哈哈!
唉,还真是托了他的福
这会儿别的院儿的老太太都瞪大了眼睛,满眼好奇地看着贾张氏,嘴里更是重复着贾张氏的问题。
老七媳妇儿这会儿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反驳道:可你家小当不也受了伤嘛。
嗯,确实
杨书记……
虽然这牛羊肉只有那么小小的一块儿,在这个时候却是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老七媳妇儿见不说她了,又活了。
嘿!
可我摔这一下把我摔醒了,醒了以后我就没再想着能不能活的事情了
谷维洁咬咬牙,说道:厂长,你们继续下一家吧,我留在此处等消息。
再说一大爷,那是厂里的八级工,有觉悟呢,你再看看后院儿的刘海中,呸!
也不管这些人被他的话一拉一扯的搞的表情变化都来不及,杨元松继续说道:李副厂长的考虑是对的。
杨元松点点头,转身看了一眼,可这会儿屋里却是没有人。
要是保卫处、轧钢厂,再多出几个这样的好老虎,那他们也有保障了不是。
你看!
在一众人不解的目光中,杨云松解释道:咱们厂有一万多人啊,算上家属就要七八万人,快上十万人了。
要说他情商低,也不低,不然不能做管理不是。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现在大家对这个虎的名号倒是不觉的害怕了,更是敬佩和尊重。
这位也是过足了瘾了,弯着腰低声说道:我听来的啊,这可是我听来的!
听见老七媳妇儿的话,这屋里人都陷入了沉默。
这半砖房的意思就是需要承重承力的地方用几块儿转,其他的还是土坯。
先前秘书的恐吓是一方面,那位小年轻的说的话也是一方面。
至少我记得
这会儿贾张氏正坐在门房的炕上缝着鞋帮儿。
杨元松一行欣慰的是厂里工人都能照常去厂里上班,又为受伤和财产受损的工人家属感到悲伤。
这里也有街坊来的老太太,听见贾张氏说的玄乎,就想听听这地震是怎么掐算的。
哦,这是轧钢厂党组杨书记
咋能这么说!
那个小伙子,你听到的消息有可能就是从李处长家附近传出来的吧
随后便是聂成林,走在后面的景玉农看了聂成林的背影一眼。
其实这二大爷在厂里也算是个名人呢,七级工,不多见。
其余院里人哪里有那个闲工夫,也就老七家的懒媳妇儿有那个闲心。
那……那知道了怎么不告诉咱们呢?!
见着领导进来,二大妈就已经听见了,这会儿正站在门口迎着。
不对啊
这会儿贾张氏见着有人进来,赶紧下了炕,嘴里更是喊道:你们是哪儿的?找谁?
一众人现在听到原来事情出在自己在厂里上班的家人身上,人家早把方法教给大家了,是家人没有带回来。
这老太太羡慕地看了看炕上这些人说道:我们院儿都跟睁眼瞎子似的,在院里乱跑,好些个都跟医院躺着呢。
刘海中这会儿感动的都要哭了,躺在床上就要起来,却是被杨元松按了下去。
由着姜秘书指引着,大家又走进了一处胡同。
杨元松见大家笑了,这才放松了心情,知道能打开局面了。
对对,说说
也都忘了自己是怎么不情愿地被转移的,也忘了当时自己是怎么抱怨的了。
好心不一定有人知
说着话,看了周围人一眼,道:可我们都是老年人、老工人,甚至是老谠员了,对轧钢厂这点儿信任总是有的吧。
贾张氏看了看后院儿方向说道:全家除了不听话跑回来的闫解放砸折了腿,就没一个受伤的!
只能说是习惯了机械式的固有思维,面对一些灵活的处事方式不能接受罢了。
都见着他穿着中山装了,哪个会承认自己说了那些话。
我知道
闫富贵苦笑着说道:屋里床倒了,儿子腿砸折了,其他的器具损失都是小的了。
聂成林听见这个李副处长就觉得心里一阵不舒服。
如果让她说,她也能说出一番不一样的话来,也能达到平息谣言的效果,可终究是不敢保证比书记处理的好。
老七媳妇儿晃了晃眼珠子说道:你说多邪性了啊,心眼子不正那个,真倒霉啊!
说说说!
就算是出现了地震这种情况,也没有耽误去工厂上班。
现在她看出来了,这个聂副厂长也就到这儿了。
——
与厂长杨凤山这边所闻所见不同,到城里慰问的这一路领导心情还是比较不错的。
这位还不知道有领导要来家里慰问呢,正跟一伙人站在院里胡侃呢。
是嘛!
这种肯定让那个年轻人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肩膀往后面躲了一步。
我知道
大家可都是知道内幕的,都为现在的书记捏了一把汗,也都埋怨刚才问问题的那个小年轻。
他也是没想到转到这院儿来了,想要走吧,他却是带头的,大家伙儿都看着呢。
看看,这还给受伤的送肉呢!
得了肉的当然说轧钢厂的好,没得着肉的也不眼气。
刘海中感动地点点头,说道:我一定好好养病,尽早回到岗位上去。
杨元松接了二大妈送过来的板凳坐在了床边,其余的领导则是有的坐,有的站。
不好能咋地
八级工的伙食标准要高,怎么个高法,自己问去。
昨晚就属他跳的欢,就是不出来躲,结果怎么样?一瓦块就撂倒了,现在还在家躺着呢!
哈哈哈哈!
这边大多都是土房或者是老旧的半砖房。
这老头儿对着街坊邻居们摆摆手说道:马后炮谁都能放,可要搁在咱们身上,谁又能信得了这种消息!
站在门口的杨元松听见这些话也是微微扯了扯嘴角。
杨凤山最后看了一眼院里,继续走访下一家。
这会儿装作不知情地安慰道:人活着就好啊,我看你这精神状态还好啊。
而管理最大部门的生产管理处的副厂长聂成林自然是景玉农团结的对象。
毕竟领导们也不是空手来的,家里墙塌了,东西摔了,这有个慰问品也是个惊喜。
看着一众院里人的惊讶表情,看着那个小年轻不服气和挑衅的目光,杨元松没有隐瞒,也没有发火。
杨元松提了一口气,迈着步子进了大院儿。
在汇报中,李副处长确实有意通知大家的
我是红星轧钢厂厂谠组书记,我叫杨元松
你谁啊你!
对,就是保卫处之虎!
闫富贵转身将肉交给了大儿媳妇儿,手指着对面的房子说道:我们家就不说了,对面儿就是李学武,也就是保卫处副处长李学武父亲的家。
这个院里可都是工人,你看看你,三级混了一辈子,人家半辈子八级!
还是小年轻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在领导讲话的时候真敢问啊。
老七媳妇点点头,说道:我一看他就害怕,平时笑呵呵的,可吓人。
其实杨元松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就是刚才在门口听见的,几个妇女说的他了。
杨元松带着几位厂领导走访了部分工人家属,在送上慰问的同时也在查看工人的损失。
还是你们院儿好啊!
杨凤山看了看正在清理废墟的队伍,转头对着徐斯年吩咐道:你留下来陪着谷副书记,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在一听说书记正在做解释工作,来的人更多了。
谢谢,谢谢
这院里还是有知道厂里领导名字的,这会儿听见杨元松说了,也是跟着接了话儿。
是啊
这种房子的坚固程度本来就无法对抗地震,更何况土房的棚顶和围墙本身就带有危险性质。
贾张氏就像讲故事似的,摆着手说道:咔咔咔三枪,全都老实听他的话,让你干啥你就干啥。
杨元松拍了拍刘海中的胳膊,安慰道:你是工人里的技术能手,这个时候更应该给受了伤的那些工人做好榜样啊。
还开枪了?
本来已经给他递了话头儿了,可这会儿却是聊些不团结的话,搞生产出身的都是死脑筋。
那能一样嘛!
嘿,可不是咋地!
院里人早上急着上班,还没来的急收拾呢。
她已经能感受得到厂长办公会上的气氛不对了,景玉农跟李怀德都有机会争一争这常务副的位置。
我四婶儿的邻居的亲戚就是干部,据他说啊,这昨晚上就知道要地震了!
我倒是还好
地震是突发状况,谁也是没想到的
杨元松很是恳切地说道:更是在地震发生的第一时间进行了救援工作。
听书轧钢厂的书记在这边,便都来看。
杨元松就是要让大家把怨气散出来,重新建立信任,现在再有了这种愧疚感,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对付这种流言式的难题根本不在话下。
杨元松点了点那个年轻人,笑着肯定了一句。
你们想想,那李副处长从小在这院儿里哪儿吃过亏,他说的话我们还能不信?
谁说轧钢厂领导不管事儿的,谁说轧钢厂领导草菅人命的,这不是胡诌嘛!
贾张氏撇撇嘴道:那个时候,院里乱哄哄的,天上又下着雪,刮着冒烟儿风,不震慑住,谁能听他的话。
杨元松说道:轧钢厂也一直在推广这么优秀的制度。
聂成林是从车间一步步走上领导岗位的,因为他对车间的业务精通,又有管理的能力,便被杨凤山安排在了生产副厂长的岗位上。
闫富贵无奈地说道:我是这院儿里的管事儿,跟咱们厂的易忠海和刘海中一样。
你快说啊!
能好嘛,本来脑子就有问题,又是一宿没睡,儿子不听话,腿又砸折了。
呵呵,那是人精啊!
那位似是看不起的表情撇着嘴说道:你当你是领导啊,嘿!咱们这命啊,贱着呢!
我呀,也是吓了个半死,真怕见不着今天的太阳
听见杨元松把具体的人和判断的依据都说了,这院里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开始听着杨元松讲了起来。
至于最先提出示警和实施救援的李学武,那保卫处之虎还能错得了!
跟着领导过来慰问的办公室秘书看着领导铁青的脸色再也忍不住了,走进院里便要斥责。
向前看
你可说呢!
在介绍了秦淮茹家,何雨柱家,又看望了一大妈以后,众人往后院儿走来。
秘书见着没有人回话,点着众人严肃地说道:这是散布谣言,谣言你们知不知道!是犯法的,是要蹲监狱的!
几万人,从通知到组织,再到安置,特么的天都亮了。
聂成林眯着眼睛看了景玉农一眼,说道:统一安置费用、位置、顺序,都是一个难题啊。
姜秘书!
那你要是不小心考到了八级,好了,你就是这个厂里的传说了。
这在家的妇女们哪有那个力气,只是把屋里的灰尘擦了就够忙活的了。
可要进去吧,这里面说的话可都是着三不着两的妇女们,他怎么说。
这里站着的都是老头儿老太太,平时也就三两个人胡扯。
这可把院里人惊到了,大家纷纷站起身,更是有岁数大的扶了杨元松一把。
这么想就对了嘛!
杨元松看了看屋里的摆设,说道:多往好处想想,多少人在这次地震中站不起来的,又有多少人面临着居住问题的,你要知足啊。
我知足
刘海中捂着脸,难过地说道:我给轧钢厂添麻烦了,我给领导添麻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