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牧民帐篷被压垮,交通断绝,急需的粮食、燃料、药品运不进来,我们就是等不起了,这才出来找机会的
李学武看马肚子都蹚着雪了,这下面的雪得多深,人下去可能就剩肚子以上在外面了。
这小弟咧咧嘴,干笑着说道:那两人总不能在车里摔跤不是?
这小年轻已经从于敏身上闻见了脂粉气,就知道这混蛋从女人身上刚下来的。
别特么胡思乱想了,那种的我都吃不上
给巴吐尔他们搞的很是不好意思,这汉人朋友太客气了。
不大一会儿,米粥馒头配咸菜被值班员端了上来。
姬卫东起初不大感兴趣的,随意地转回身看了一眼,见外面的能见度低的吓人了,这才趴了过来。
于敏求的是财,哪里会以身犯险。
这小年轻的明眼看出于敏不高兴了,躲闪着眼神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有什么情况吗?
哕~
那你来喝!
李怀德对着金耀辉示意了一下,让秘书给这些人准备饭。
这小弟也是尴尬地挠了挠头,他自觉的这么汇报会增加消息的神秘感呢。
您好,远方的客人,欢迎来到哈密
于哥,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大春儿干哕半天,最后呸了一口,吐出一块砂砾。
李怀德淡定地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借着尚还蒙蒙亮的天色看了一眼,道:最少三公里。
显然是在外面遭了罪了,五人都捧着热茶开始喝了起来。
看见这边车厢下来人,骑着马那人也微微调转马头的方向往这边来了。
你还知道死活!
知道李学武是汉人,记不住他们那么长的名字,巴图尔介绍的时候直接说了名字。
从昨天晚上这个吴凤贤嘴里漏出的那句话,于敏知道,这个女人来钢城绝不会是来串亲戚或者避难来了。
得,今天就算这水壶里真有鹤顶红他们俩也得喝了。
这种事儿就没有小事儿,尤其是某些势力的恶意曲解和宣传。
也不顾下面的马还在晃悠呢,挥手对着远处的四人示意来这边。
就是不想背这个责任,因为他笃定李怀德不敢让他去撵人。
李学武看了一下马上,道:先等等,我问一下领导。
怕什么,离的远着呢!
喝呀,你不是渴了嘛
俱乐部歌舞团?
?(同志?)
(您好)
就连躺着的闻三儿都不得不佩服这个狠人。
码的!这王吧蛋有尿结石!
站在车厢里的大强子看了看跑出去的傻春儿,又把视线看向了躺着的满经理。
李学武知道李怀德要跟这牧民聊一聊,了解一下当地的情况的。
李怀德听见这话看了李学武一眼,意思是这收音机里的消息并不虚的。
随后带着儿子和侄子上了车。
这话巴吐尔是用汉语说的,就是怕李学武想歪了。
你特么嘴真硬!
大强子没办法,一口闷了下去,都没敢唑么滋味。
没有,昨晚两人在客厅里聊了一会儿,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至于吵没吵架我就不知道了
大春儿傻眼了,我特么就跟你提醒一嘴,你当我跟你客气呢?
爱我草!这雪真叽霸大哎!
是
咳咳~骚得慌啊!
闻三儿他们这种蔫坏损都修炼成精了,做坏事从来留的都是好人名。
感谢朋友
说着话拍了大强子一巴掌,示意他赶紧去厕所。
李怀德坐在硬座上,大手一挥,立即做了决定。
李学武问的话却不是问李怀德的,而是问坐在李怀德对面的巴吐尔。
李怀德能得到淳朴牧民的夸赞还是很高兴的,就连那红彤彤的眼珠子都不那么吓人了。
哈哈,关哥,咱们这次要发了!哈哈哈!
这就是于敏当时的心态,这是他发现的线索,也是他费劲巴力查清楚的,当时就睡不着了,直接来了这边。
那就只能都给请上车了
在李学武示意武器要留在马上的时候,哈吾勒犹豫着跟巴吐尔用维语说道:阿喀,他们有轻机枪。
现在压力到了大春儿这边,看手里的壶一眼,看大强子一眼,再看躺着的满大爷一眼。
电话里京城那边说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查出来,案子现在拘押的人里没有赵文华的外甥女,宅子现在封着。
拿来!
呵呵!
姬卫东坐在另一处硬座上,眼睛也是看着外面,他现在看啥都像韩雅婷了呢。
闻三儿瞥了两人一眼,哼声道:出来忘带水壶了吧?现在一定很渴了吧?喝吧!
远方的朋友您好,欢迎来到天山脚下,感谢您的慷慨帮助
姬卫东趴在窗户上,手指点着外面对李学武说道:你看看是不是来人了?
这位巴吐尔显然是会抽烟的,接过李学武的烟道了一声谢,由着李学武给点上了。
李学武听见对方的话也赶紧学着对方的招呼方式回了一个礼节。
闻三儿这一句算是得到车厢里众人的共情了,无不在谈论这两个办事员的坏心思。
这一口甜似甘泉,这一口清冽爽胃,这一口琼浆玉液,这一口……哕!
逼我们喝的是你,现在出来做好人的还是你!
闻三儿不管那个,推了他一把,道:别跟这儿愣着了!这味儿忒浓了!嚯!
说着话拿着自己的水壶喝了一口,随后示意了大春儿手里的水壶一下。
当时办案的部门好多,都没说的清人哪儿去了,东西丢没丢也不知道的。
在那处院子是有个个头儿不高,胖的呼儿的姑娘照负责顾起居来着。
哈哈哈!
付斌那个老家伙不会不给家族的后辈留东西的,加上付海波先前留下的。
把嘴咬严实了,把看见的烂在肚子里!
大春儿攥着手里的壶就像攥着手榴弹一样,干笑着对要喝水的满大爷说道:这……这不是给我们俩了嘛,咋能往回要呢。
随后穿了毛皮衣服带着人跳下车,按个儿岗哨通知注意来人的方向。
他没有傻强喝的多,但比傻强恶心的厉害。
现在周围看热闹的人看这两人的眼神都不对了,这不是不识抬举嘛。
如果他们刚回来那会儿这位满大爷要喝,他们举双手双脚赞成。
因为天气的原因,列车的岗哨是十五分钟一轮换,可还是抵不住的寒冷。
这样体贴下属的领导难得啊!
车厢里人谈论的风向从看不上那个经理到现在的鄙夷两个办事员,发生了奇妙的逆转。
因为是无关紧要的人,所以也没人去追查这个亲戚。
李学武收回目光,看着巴吐尔问道。
大半夜的,你说话谁能听见啊!鬼啊!
巴吐尔一个人说的难过,他的兄弟和子侄坐在硬座上听着,眼神偷偷打量着车里的人和物。
???
你?
这可不是他们害羞了,而是身体的自然反应。
马匪?
这会儿李怀德和姬卫东都是一天一宿没睡了。
好!
现在姬卫东的面前不能提姑娘二字,容易走火。
准是了!
于敏很是确定地跟上面说这个绝对是从付家跑出来的外甥女了。
他这就是在手底下人面前吹牛哔呢,他知道的这些都是他打听到的。
李学武无奈地说道:他们带着武器呢,只有上了车才安全。
又喝了那么多大补酒,这会儿眼珠子红彤彤的就像是兔子成精了一般。
车厢里的人也都被吓了一跳,纷纷找位置躲避,就李怀德老神在在地坐着。
我就是喜欢边疆人民的这种淳朴善良
等四匹马驮着人从路基上赶到车厢时,李学武已经跟巴图尔很是熟稔了,有说有笑的。
是是是,我知道了
甭说给他喝,就是喂他喝都成。
要是因为这么点儿嗖吧事儿被撵回去,日子甭想过了。
哼哼!
大强子真讲究儿,大春儿一拉便又将水壶送了回去,示意傻春儿喝。
赶紧去打新水漱口去!
可现在不成了!
大春儿则是回了一个眼神,你怎么不喝?!
闻三儿见两人挤眉弄眼的,便转过身子闷声道:下一站下车吧,这趟差不用你们了。
不用问了,这种天气,在外面还能吃着什么热乎的。
巴吐尔摆摆手,笑道:汉人干部常说来而不往非礼也,要收下的!
这个车上李怀德级别最大,撵了人,出了事儿,一定是李怀德担责任啊。
这大雪天,站岗都是个问题了,外面岗哨的同志们要辛苦。
李学武笑了笑,自我介绍道:我叫李学武,是这趟车的保卫长。
车上的温暖一下子给这几个人干蒙了。
可不让对方靠近,那可是公方的牧场啊,这些牛羊都是公家的财产。
这小伙子傻笑了两声,随后说道:这次我可没睡觉,一直盯着来着。
一个付家人,一个付家的背叛者,不吵架才怪了!
强哥!这……这里有……
于哥,那啥,你看我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呢,啥时候带我去玩玩儿?
介绍完,又看了看这些牛羊问道:他们都过来了,这些牛羊不会乱跑吧?
是马匪!
照着姬卫东指点的方向,李学武用手电筒晃了晃。
这小年轻的推开车门子便下了车,见着车走远了,这才吐了一口唾沫。
车上的人看向这两人的表情都是罪有应得,看向闻三儿的眼神又都是好人一生平安。
大强子:草!
大春儿:码的!
欢迎边疆的朋友
哦哦
其实这么问还有另一层含义,他想确定一下这几个人的安全程度。
李学武给自己点了烟,抽了一口看了看圈在这处避风洼兜儿里的牛羊,一股子膻味扑了过来。
车里人现在看着两人都竖起了眉头,尤其是坐在对面的老干部,一脸的愤慨。
这小年轻的显然见识过那种世面,嘀咕着说道:啥时候您也成为大人物,我好借借光啊。
世道变了,人心不古啊!
人不狠,站不稳,大强子这下算是豁出去了。
这小弟被打蒙了,捂着脸看着凑到自己眼前的于敏,带着哭音回道:没……没跟谁说,我就跟您说了。
李学武不搭理姬卫东,拿着手电筒往外面照去。
于敏开车到了关山路附近的时候,在这边监视的一个小伙子从一处破烂房子后面绕了出来上了车。
他又不是超人,什么话都会说,他就会说英语和俄语。
这小弟也想到于哥会惊讶,没想到这么惊讶。
这时候闻三儿躺在座椅上给两人来了一个最后一击。
双方在一团和气的氛围下边吃边聊,李学武站在窗边听着车里的谈话,眼睛一直没有离开窗外。
他们一晚上没吃饭了,胃里哪有东西。
要不聂连胜怎么说他是狗呢,小心谨慎惯了的,不见兔子不撒鹰。
李学武没听明白对方说的啥,眨了眨眼睛,说道:我们是汉族的同志,车上没有边疆的同胞,请见谅。
小年轻的听见这个词立马抬起了头,眼睛瞪得亮亮的。
那就让他们上车,武器留在下面
可于敏不信邪,说他的直觉不会错,让京城那边细查。
巴吐尔叹了一口气,道:我们也不想的,可牧场都被大雪覆盖住了,牲口们吃不着东西,要饿死了。
吁!~
周亚梅为什么要拦着不让她说出来呢?
这里面跟周亚梅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学武一咧嘴,这特么老混蛋灌死他都不多,都这会儿了,还想着让下边儿人担责任呢。
于敏的脑子都要炸了,他现在都想进去给楼里按个窃听器了。
巴吐尔跳下马背,给了李学武一个拥抱,吓的李学武手里的枪攥了攥。
李怀德抬起头看向了李学武,想问问李学武的意思。
可这会儿姬卫东眼珠子通红,看着外面的羊嘀咕道:这玩意能吃,也能……。
还有,怪不得钟家那五个傻子居然有人进了强力部门了。
李学武摇了摇头,走到电话机旁,打给了前后车,让他们把轻机枪的方向调转了,冲着那边。
我是保卫干部,立场要站在安全上面,我觉得不能留他们
李学武迟疑了一下站起身,趴在窗户上仔细看了,天边真的有一片白花花的在涌动。
小年轻显然是于敏同村的,很是听于敏的话。
然后车就停青年街的胡同里了,我走近了看了,那车晃的厉害
这么大的雪,他们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了,眼前这趟列车就是他们生的希望了。
李学武则是眯着眼睛问道:这两场雪对牧场造成的损失大吗?
没有没有!
再次看向了李学武,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放在了马背上的兜子里。
李怀德哪里不知道这小子要干啥,赶紧对李学武说道:想想办法,搞定他们,不能撵,也不能出危险,还得保密。
李学武拿着望远镜贴着窗子往外面看了一眼,一队人马正在往这边赶来。
你看看,远处真的有东西在动
于敏拿着望远镜看了看,那处别墅黑着灯,静悄悄的。
好像还真是~
大强子现在杀了这孙子的心都有了。
就是!
哎,你不渴,我也不渴呢!
虽然在火车上看见那边来人了,可等到真看清楚的时候,李学武他们都吃了一顿饭了。
可他还有理智存在,京城的电话不仅仅带来了这个外甥女的消息,还带来了付家上面有人的消息。
两人在这儿死道友不死贫道地推着,坐在一边的人又说上了。
怎么办?
你……你这不够有气势
李学武听不懂他说什么,但是看出了他的犹豫和忌惮的眼神。
我去会会他
巴吐尔喝了一口热米粥,感谢着说道:看您就是一位心地善良、和蔼可亲的领导。
怎么这么大!
务实点儿,跟着我好好干,攒两年钱,回村里把二妮娶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好
就是钟家那个姑奶奶,好像跟聂队搞在一起了
距离不敢说,但李怀德说的也差不了多少,这老东西还是有点儿道行的。
京城那边确实搞错了,付斌和爱人住的那个楼是幌子,还有确切地址。
于敏一怼小弟的胸口,随即松开了抓着的脖领子。
那把水壶还给我吧,我喝!
上次闯了祸于敏也没收拾他,就是这么个原因。
于哥,还是您懂的多啊!
嘴里叫着强哥,一脸的苦瓜相还不得不摆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大春儿将水壶推给身边的大强子,捂着嘴就往厕所跑。
李怀德手指敲着桌子,眯着眼睛看着窗外那些杂碎。
他不害怕,因为李学武布置了什么样的火力他清楚着呢。
巴吐尔转过身子看着李学武说道:哈吾勒说的对,有牛羊的就是牧民,现在雪大,牛羊死没了,那就是马匪了。
领导,咱们是不是得把这股危险提前消灭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