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要不试试东北话?
乘务员其实是乘客叫来的,就是看不惯闻三儿大爷似的训着两个业务员。
但乘务员不能管人家单位的事儿不是。
虽然乘务员走了,可周围的人都吊着眼睛看不上闻三儿的。
闻三儿看了看大春儿递过来的水壶,问道:你也认同我的话?
当然了,您是经理,当然比我们看的远,懂的多了!
大春儿的手都举累了,现在满大爷想说什么他都依着,就想看见满大爷喝水。
你是个好同志啊!
闻三儿拍了拍大春的肩膀,顺手就要去接大春手里的水壶。
大强子还是没忍住,脸转了过来,视线盯住了大春儿的手。
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啊!
大春儿现在也很激动,欺骗的这种感觉太好了。
于敏上手就给小弟一巴掌,随后抓着脖领子厉声问道:你还跟谁说过这个?
因为好人难做嘛!
看看外面的雪!
哎,于哥,你上次让我打听的那个钟家,我好像发现点儿东西
这会儿李学武的手一直都没有离开兜里的手枪,眼睛眯眯着看着几人。
花眼了吧!
鹤顶红还无色无味呢,这尼玛……
对方听见李学武的话一愣,随即笑了开来。
太特么狠了,要不怎么说掌柜的把他带在身边呢。
什么东西?
巴吐尔很是认真地跟弟弟说道:朋友的邀请是真诚的,那枪口就不是对着我们的,我们的心不是真诚的,那不是对着我们的枪口也是对着我们的了!
是呗,啧啧啧~
得了我的消息还特么打我,你不让我说,我特么偏要说!
望山跑死马。
草!
正常!
马匪打不没
是,于哥
李学武无语地看了看对面的姬卫东,轻声说道:用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如手可好?
啥玩意!
两人都是稳稳地坐在硬座上,边疆朋友来了也是弯着腰打的招呼。
太大了
他们拉的这趟是秘密专列,还能让外人靠近了?
强哥~
枪声来的很突然,李学武猛然侧过身子躲开了窗口的位置。
是啊……
于敏端着望远镜皱着眉头转过来看着自己的小弟问道:我不是不让你打听了嘛!
我不渴呢,要不你先喝?
再一个,这下面的可都是边疆的牧民啊,出了事儿是要担责任的。
哼!
李学武指了指窗外飘下来的冒烟儿雪,对着坐在对面儿的姬卫东说了一句。
大强子伸手抬了抬大春的手,示意他赶紧喝。
李学武笑呵呵地与四人拥抱了一下,随后便请了五人上车。
你们不会因为我训你们,对这壶水做了什么吧?
这几个人别看在下面的时候显得很野性,可上了车却是显得很乖巧,很憨厚,傻傻的。
知道了于哥
英语是前世学的,俄语这一世学的,要不试试东北话?
李学武也没管对方听不听的懂,一顿说啊,给站在车门口的姬卫东逗得呵呵直笑。
这位巴吐尔拉了一下被风吹的不安分的马,继续给李学武介绍道:我们出来放牧,突然遇到大雪,实在不敢走了,只能沿着铁路线走。
别看这几个小时车厢里的气氛不错,五个人都敞开了心怀跟大家聊了起来。
滚!
于敏兴奋地爬起来就给上面汇报了,至于姑娘还是女人,于敏觉得谁都没有他看的准。
嘶~
这些人看着好吓人,端着枪不说,全副武装的穿戴还都是黑色的,只有披风是白色的,一看就是专业作战人员。
嗤~
弓背的风最硬,李学武已经叫同志们固定岗变流动岗了。
看见你们车停在这儿,就想着过来避避风,等雪小了再走
可这位满大爷躺在那里纹丝不动,谁敢相信他睡着了?
得,这是要看自己喝呢。
巴吐尔很是自信地说道:牲口比人还聪明呢,知道哪里背风。
他现在就是要观察观察,到底有没有人跟过来,或者本地有没有人帮着她们转移财产。
他现在盯着的方向是弓内的方向,这边是个洼兜儿,大雪慢慢的随风都积攒到了这边,眼瞅着雪面儿要上到铁轨一平齐了。
巴吐尔同志坐吧,这是我们的领导李同志
这时候旁边座位上的男同志点头附和道:确实啊,刚才见你们领导训人,我还说他咋这样呢,没想到是个好人啊!
哈吾勒!
于敏轻笑了一声,邪笑着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说道:要用脑子想,不能总凭着力气吃饭不是?
金耀辉这会儿端了几杯茶过来,放在了这些牧民的眼前。
于敏看了这年轻人一眼,随即说道:上次带你去盯梢,你特么就给睡到大天亮!
李学武客气着说道:我们可不能吃您的这羊肉,要犯错误的。
于敏的声音差点把车玻璃震碎了,瞪大着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手底下人问道:什么特么叫好像,什么特么叫搞在一起啊!
坐在对面的老干部模样的人接茬儿道:年轻人总嫌领导唠叨,其实都是为了你们好!
……
大强子看了看大春儿,又看了看大春儿手里的水壶。
姬卫东转回头看了看一车人的惊讶,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小年轻很怕于敏,缩着脖子说道:是我无意间看见的。
然后呢?!
大春儿现在的脸都绿了,这……这傻强什么人性啊这是!
巴吐尔笑着上了马,可并没有骑,而是直接站在了马背上。
于敏转头看向了前面,伸手拍了身边的小年轻头一下。
到了厕所一口吐了出来。
李学武皱着眉头问道:现在哪有马匪了?不是打没了嘛!
这是我弟弟哈吾勒,这是我侄子哈迪尔,这是我两个儿子,迪雅尔,贾玛勒
大强子咬咬牙,抢过大春儿手里的水壶就要喝,却是被大春儿一把抓住。
当然了,这可能跟前后车厢门站着几把五六式有关系。
刚开始对方笃定地说付斌家哪有这个人啊,是老两口一起住的。
巴吐尔见车上给他们准备了热茶还端来了伙食,不由得感动的落下泪来,抓着李怀德的手不住地道谢。
大春儿,领导为了你好呢,你喝吧
李学武则是去电话机那边给前后车头打了电话,安排后续的警戒工作。
眼瞅着往下伸过了水壶,在两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下,从座儿低下又掏出一个水壶。
喝吧!那水壶就是给伱们俩准备的
李学武将胸口别着的手枪拎了出来,抬腿儿就下了车。
哎!看看!
李学武就这么站在路基上,等着对方的到来。
好像是牧民
李怀德的眼睛也红着,这会儿正端着茶杯在那儿吸溜着。
李怀德等几人喝了两杯热茶,看着对面的巴吐尔放下茶杯这才问道:怎么这么大的雪还出来放牧?
是不是雪啊?
甭说李学武,就是李怀德都得挨收拾。
两人站在车下聊着,等着那四人骑着马绕了过来。
是,您说完我就撤了
哎呀,你们俩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李学武手比划着示意几人坐下,带着巴吐尔给李怀德和姬卫东介绍了。
是牧民?
案子一直审到现在还没判呢,说是好多人都卷到里面了,谁敢乱动谁就是找死。
刚走回来的大春儿见到这幅场景,再次捂着嘴往回跑。
闻三儿眯着眼睛看着两人拙劣的表演,脸上尽是失望。
是嘛?
好好,没问题
这大雪泡天的也能放牧?
巴吐尔转头对着大儿子说道:迪雅尔,去把冻死的那头羊取来,给朋友们尝尝咱们的羊肉。
李学武得了命令便是一转身,等下了车,给巴吐尔说了李怀德的意思。
期间那个迪雅尔扛回来一头剥了皮的羊,显然冻死的时候就给剥了皮了。
李怀德站起身虚扶了微微鞠躬的巴吐尔,示意他坐在对面的硬座上。
来人穿的比李学武还严实,如果不是下马后摘了面罩,李学武都分不清这是男是女。
他想的是,我们这边受罚也受了,您老是不是该收回成命了?
两人惊慌失措地连连摆手,大春儿嘴里更是忙不迭地说道:那哪儿能呢!
没有没有!
这个时候的人可有股子强烈的公德心的。
说!
李学武连毛皮衣服都没脱,为的就是等这些人来。
唉~
他们从外面零下几十度的气温下猛然进入到零上二十度的空间中,几个人的脸都红了。
大强子叫闻三儿这么一说也忍不住了,拎着水壶就往门口跑。
这时候好人难做着呢!
这是准备赶去吃啥?吃雪吗?
等这一……后半句话到底是什么呢?
大春儿无奈,颤颤巍巍地捧着水壶,就像和珅喝御赐的鸩酒一般。
于敏这会儿眯着眼睛,手抓着方向盘,嘴里不断地晃动着。
草拟大爷的!
李学武笑道:你还真觉得大雪天的天山来个边疆姑娘啊!
不客气
说着话拿着馒头对着李学武示意了一下,继续吃了起来。
这小年轻凑过来要小声地汇报,却是被于敏不耐烦地照着脑袋又打了一巴掌。
不会!
可看见外面那些不善的来者,李学武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们要玩儿里应外合。
巴吐尔垂头丧气地说道:雪盖草场,牲畜无法吃草,人工补充饲料又少,再加气温骤降,畜群日渐瘦弱,母畜流产,成畜和幼畜成批死亡,唉~
闻三儿说完又躺了下去,嘴里碎碎念道:我呀~刀子嘴,豆腐心,说是说你们的,还能叫你们受了苦?
巴吐尔显然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溺水者,哪里会嫌弃多等这么一会儿。
他们应该很久没有吃饭了,值班员热了两回馒头才让对方吃了个够儿。
这伙儿人也不客气,赶着牛羊就进了火车的这个洼兜儿处,随后有人骑着马往这边赶来了。
巴吐尔是最后一个上去的,歉意地跟李学武握了握手,随后被李学武请着上了车。
他是保卫干部,这种事儿就应该他来做。
只见这位满大爷伸出的手从大春儿的肩膀慢慢往下,往下,再往下。
于敏听见手底下人的话不由得笑出了声,转过头看了一眼,又继续盯着前面了。
于敏吊着眼睛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年轻,冷笑着问道:玩儿啥?
也有可能跟车上两个兔子精有关系。
这会儿车厢里的人都熬夜熬的不行了,正巧有个聊天的话题,难得的开始了交谈。
在听了李学武的汇报后,两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呵呵
于敏皱着眉头简单地命令了一句。
说着话还用手呼噜了一下窗玻璃,手捂着眼睛往外面看去。
闻三儿他们这一伙儿人打小儿就是坏人的祖宗,看谁都是自己坏过的人,还能叫人坏回了去?
就拿李学武来说,外面的水从来都不会喝的。
你特么彪啊!这特么在车里呢!
我还不是不放心!
他现在恨不得直接带人闯进去,逼着两人把钱在哪儿说出来。
李学武也是损,他明明知道李怀德不敢撵那些人走,还这么说。
闻三儿蔑视了两人一眼,随后嘀咕道:干等你们也不回来,我自己又重新打了!
回到车上,李怀德和姬卫东已经在等着李学武了。
金耀辉要提醒巴吐尔注意一下,却是被李怀德用眼神制止了。
巴吐尔则是伸出巴掌回道:算上我,五个人。
对方显然是能听懂汉话的,见李学武这么说,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算客人,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都是老乡,哈哈哈!
呵呵
李学武观察的范围一直都是天色和雪色能映照的地方,还真没有像姬卫东那样往远处看。
这闻三儿坏事干的更多,他就更不敢喝别人的水了。
昨晚从这儿回去就赶紧通过上面的关系给京城去了电话,让那边连夜查付斌的这个外甥女。
要不怎么说年轻小伙子火力壮呢。
不止李学武,现在有好多枪口对着这边,如果他们有什么危险的举动,那就热闹了。
李学武掏出烟给这位边疆汉子递了一根。
嘿嘿,他现在终于明白了,感情儿跟这儿埋着呢。
这会儿坐在硬座上的四个人都闭嘴不再说话,而是紧张地看着车厢两端出现的人。
现在大家都看过来了,怀疑他们了,这要是让满经理喝了尿,他们还指不定挨什么收拾呢。
可使不得!
还别说,姬卫东这眼睛还真不白长,那几个人前面可不就是一群牛羊嘛。
巴吐尔还没回答,坐在硬座上的哈吾勒接茬儿道:这里离北面太近了,在马下是牧民,上了马就是马匪了。
这些牧民都是从小长在马背上的,这种平衡感真的没的说。
大强子怼了大春儿一下,瞪着眼睛示意他赶紧喝。
聂连胜这老混蛋真敢作啊,也不怕留后的工具都被没收喽!
老三,你继续在这儿盯着,我回去有点儿事儿,天亮了我去会会那两个娘儿们,你白天该睡觉睡觉
所以这会儿李怀德皱了皱眉头,又把视线看向了姬卫东。
大强子和大春儿傻眼了,这孙子是卖水壶的吗?
于敏拿着望远镜继续往前看着,嘴里回道:我算个屁,看看还行,闻味儿都不行,那都是给大人物准备的伙食。
闻三儿坐起身子,瞪着两人说道:明知道里面使了坏还喝,傻啊!
小年轻的不服气,低声道:我没能跟,您还不行?
怪不得呢,怪不得聂连胜能追着自己屁股后头撵上来,怪不得聂连胜不用担心他那点儿破烂儿的出手了。
我叫巴吐尔,是天山牧场的牧民
巴吐尔没有理会车厢两端出现的枪口,而是站起身子趴在窗子上眯着眼睛看了看。
但他不敢啊,那李学武是干什么的,他一清二楚。
你们有几个人啊?
目的嘛,很简单,付家唯一一个后代就在钢城。
这一查就是大半夜,于敏在情妇的家里都等的累了,这才接到了消息。
于敏的上面都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有问题了。
巴吐尔期盼地看着李学武的眼神,很怕李学武把他们驱赶走。
于敏努了努嘴,握着望远镜边观察着边说道:女人就是这么不可理喻,昨晚那小娘儿们准生气了。
于敏现在也没有心情追问这小子为什么会闲了。
他也不确定对方会不会抽,可这不就是男人之间的礼仪嘛。
砰!
巴吐尔显然跟汉人交流的多,知道坐在车窗边上的这位中年就是这趟列车的负责人了。
我就看见钟家的那位上了聂队的车,两人就往外面开,我正好闲着就跟上去了
不大像,我得让他们准备一下
李学武不信地摇了摇头,拿着望远镜开始观察了起来。
大强子和大春儿看着手里的水壶就像一瓶鹤顶红一般。
这句话说的虽然拗口,但李学武还是能听明白的,哈吾勒也听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