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诚还是装傻,段昀芸需要一个人来商量,但是她根本前后无援,只能睁着眼,直到身体再睡着。在段莠地怀里,她却像一条飘在海上的小船,摇摆无系,她一直信段莠,但是有些事让她一想心就冷,冷到下体也流不出欲望来。段莠的青睐把她从家里点到这仿古的大院里来,她又鬼迷心窍地爬到他的床上,像被控制了似的,到现在前后无人,只有自己的身体,又是全托给段莠的。当然不能全怪段莠,怪她也有那虚荣的私心,想抢占了这个好人,连带她的好钱……段昀芸是坏的,可是再坏的心也是肉做的,段昀芸知道自己,也用这点体谅着段莠,他再算她用她,心也是一颗肉做的,他心底底里是有她的。
市场比往年更早复工,随着初叁过去,初四到处又热闹了,段莠的生日才过,那些装扮也不必撤去,留着等初六的迎神。秀儿一到年关就忙不见了。段莠自从寿宴会客,多了很多项目可忙,倒显得她段昀芸是主人,医院里来人都来找她。张跃建请客叫过她两次,身边还是刘婉婷,这几次段昀芸发现她比女学生的好来,刘婉婷很会来事,简直是张跃建一个秘书。
段昀芸坐在刘婉婷的副驾驶上,刘婉婷时不时撩拨着头发、再摸到方向盘,也许这女人早察觉出她和张跃建的关系,但有什么所谓呢,他们都不是真的。到地方后只有她们两个,还有一个行政的关系户,某官儿的小。刘婉婷说,今天是咱们女生聚会,叫来了四五个男模进来喝酒唱歌,段昀芸刚听到心里玩笑想是情人的报复集会,玩了一会,忽然想到一个人,打电话,发地址,过了一会,段昀芸正和一个男模搂着,崔玉来了,刘婉婷知道他,马上叫了女孩进来,过会又叫来一个男孩,是谁谁谁的儿子,也是去年才来端和过渡过,现在已经到人民医院了。
上一次和崔玉在这种场合已是很久之前,那时候她比他发际,现在崔玉对此已经游刃有余了,外国也有玩的地方,段莠又向来是个送财童子……圣诞老人,慷慨得要命,让人摘不出一点坏来。段昀芸随便玩着,玩给崔玉看,心里知道自己是为了面子发急,她是卖,但是卖得风光有威风,上下都有人讨好她,争这个脸。
崔玉知道将来最好能娶到段昀芸,这是对他最好的策略,他生理上的爹已经输给段莠,但段莠并不阻止他的再生,崔玉不懂这是怎么样的一种心胸,或者孕育着别的阴谋,但渺小的他只能尽力抓住一切,段莠吐口唾沫他都要含住品上许久,不舍得咽下去,他对段莠简直存在近乎性欲的亵渎渴求和尊敬,所以他对段昀芸充满了淫色的念头。可以想见,他和段昀芸将来的婚后生活,就是这样和和美美地相处,她在某处放浪形骸,甚至每晚都去陪老透了的段莠,然后他在别处玩着别的女人,太多成功的夫妻这样维系关系,互不干扰,或者一起玩个痛快。比如张跃建,他这两天也私下拉拢着他,但做得不过分,没这种胆大心细的眼力劲儿怎么能当上弄臣。
崔玉给脸地喝着酒,刘婉婷留意到他们互相交换着眼神,她不会知道段昀芸和段莠的事,张跃建嘴紧,以为这是段莠培养好的,马上遣散了一众,留下他们四个人玩游戏,玩得下叁路,段昀芸要输了的崔玉脱衣服,下场崔玉赢,让她和另一个男人隔纸亲吻,而段昀芸笑了一下,搂着那男人的脖子亲完,转头抱住崔玉的亲,一个久别重逢的吻,舌头伸进来,不知是否带有上一个男人的口水,崔玉想呕,但是下身微微发热,浑身逆反地兴奋。他迟早真的要上了这个婊子,操她比段莠还狠。
段昀芸放下崔玉,崔玉天使的脸庞泛着羞涩,是他一贯不由衷的伪装,或者说天生长成这样无害的模样。又想到段莠,他不也是天生一张佛脸?还是唐以前的佛。多数信仰里神都是要有脸的,信徒总是往美处画,让一切迷信都有依仗的根据来,最基础的就是可信的样貌。还说他不是他的种吗。嫉妒真切席卷了段昀芸,她真心想做段莠的孩子,不上床也可以牵着他的手玩,玩上一天一夜,什么也不做地睡去,可靠如山的爱,现在却要一毫一厘地挣。她讨厌着崔玉,把他推开,她才不会和他怎么样,原来是乱伦,再乱个彻底,卖给他们父子了?崔玉也不配。
最后段昀芸带走了另一个男的,他有点像长得不太美的李维笃,半路上李维笃恰发来消息,段昀芸一番思度,左右新人胜旧人,还是带此人去了酒店,然而在浴室脱了衣服洗澡,对着镜子惊醒,浑身伤痕与指痕,这一出去亮相,一辈子的英明也没有了,变卦把衣服穿回去,和对方坐在床上纯聊天,各摸了两把,最后不知谁提议,看起了哈利波特与密室,看完了就分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