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冀动了动,对那小厮道:你去屋内找……褥子,我睡这。
孙粲本是随口说来吓他的,哪知道这痴儿这般讨厌,当下便黑了脸,扔了条半旧不新的褥子,也不知道是奴才盖的还是哪随便捡的,既然要睡就由你,别进来了,关门!
那李嬷嬷哪里敢真的照办,上前走到应冀边上哄他,小郎君可困了?进屋吧,莫怕,我们娘子最是心善,等会命人熬奶糊糊给您好吗?
见那应冀依旧傻愣愣的,李嬷嬷便要掺他进来,哪知还没碰他,那痴子便自己进来了轻声道:不吃了,困。
已躺在床上的孙粲冷冷道:既然困就出去,不是给你褥子了吗?
寒冬腊月的,若真叫他在外面睡一觉,恐怕这门亲事要结仇了,嬷嬷哀求着对孙粲道:娘子消消气,您和小郎君计较什么,左右他在屋子里也碍不着您不是?
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我乏了。她抬手示意两人下去,那小厮临走前不放心地看了应冀一眼,但到底是下去了。
孙粲半倚着瓷枕,见那痴子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冷冷道:愣着做甚,还不过来,自个儿去寻条毯子,别和我盖一块,你睡外头,别挨着我。
说完便自顾自地躺下,因为梳妆,她早早的便被人拉起来,累了一天了,实在是乏的很。
侧边的床榻下陷,孙粲迷迷糊糊感觉到那痴子上来了,便又往里挪挪,中间空了两人多的位置。
万籁俱寂,龙凤烛烧烧得旺盛,应冀侧着身子打量起他这妻子。
孙粲……
他自然是听过这名字的,富春孙氏一族的嫡女,母族为兰陵萧氏,出生实在是优越,若说是贵比帝姬也毫不夸大。
他轻抚着那散在瓷枕上青丝,嘴角微微上扬,可即便再尊贵的出生不也还是嫁给他了吗?嫁给他这痴子。
一想到方才这小娘子做的事情,应冀不由生出想掐死她的冲动,宽厚的大手游移在她的领口,慢慢靠近……
你做甚?
孙粲突然睁眼,直直地望他,在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握紧一柄匕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