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指尖发软,刚回笼不久的意识再度被海水吞没。
耳畔还传来趁人之危的无理要求。
这周末不准出门。
池雪焰没力气提出反对,迷迷糊糊地想着,反正有台风过境,为了安全着想,在家待着也好,等下周再说。
结果他的想法好像又被异常了解他的男人看穿。
台风过了也不能去,不准再见他。
池雪焰觉得这个要求很不讲道理,一点也不像平时很讲道理的贺桥。
他尝试反驳道:你明明知道我们是朋友,没有任何特殊关系,只是相过亲……
我们也相过亲,这就是特殊关系。
微哑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固执:后来我们结婚了。
池雪焰瞪他一眼,试图推开作乱的手心:无理取闹。
吻便落在他明媚的眼眸旁。
蒙着薄薄水雾的眸子里,其实没有多少真切的怒意。
你可以不答应。贺桥说,但我不想让你去。
我要是真的不答应呢?
等那时再说。
爱人的呼吸辗转过脖颈、眼眸,顺着脸颊温柔地吻到了唇。
等那时再说什么?
彻底缺氧的池雪焰很快忘记了这一点。
好不容易寻回呼吸后,他又有新的问题要问贺桥。
你到底还藏了多少事没有说?
贺桥也的确有很多事要问他。
那些他曾经独自想过的事,答案或确定,或不确定。
他问起一切他在意过却不曾问出口的话。
为什么单身派对上,演奏完那首歌后,其他人会问你那个问题?
幽暗的酒吧里,一曲结束后,四处响彻着昔日同学们的呼喊声,漫天花枝被抛向舞台上最耀眼的那个人。
贝斯手,谈不谈恋爱?
是大二时的迎新晚会,演出刚结束,有个不认识的女生上来送花,她很紧张,说不出话来,台下的同学就开始帮她起哄。
池雪焰耐心回答的同时,悄悄将枕头拽过来,试着人为增加一点安全距离。
那时候大多数人都不认识我,叫不出我的名字,所以才那样喊我。
他详尽地解释完了那句呼喊的由来,却听见贺桥问起花的下落。
你收下那束花了吗?
他差点没反应过来:哪束花?
不认识的女生上台送的花,你记得她很紧张。
池雪焰又想骂他无理取闹了。
我不喜欢女生,从来都不喜欢。
所以有没有收下?
……
池雪焰感受着那道从身上俯视落下的目光,思考了一秒钟,有意气他:忘记了。
始终凝视着他的贺桥不再说话,眸色深深。
池雪焰顿时防备地抱紧了怀里的枕头。
白皙脸庞埋在了柔软的羽绒枕后。
不想再缺氧。
但他忘了,有很多方式能造成溺水般的错觉。
借给他穿的宽大白衬衣一点点失去扣子的约束,像被春风吹动的纱帘,松松垮垮地拂过窗边盛开的玫瑰,淌过深红的花瓣与浓绿的花萼,光影随之流动,渗入浸没了根系的清水。
池雪焰很快没了故意气人的闲心。
汹涌而来的热意里,那抹刚戴上的婚戒,触感格外鲜明,微凉而坚硬。
在过分强烈的感官中,他只好投降,断断续续地回答道:没有收下……还给她了,我都没有碰那束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