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视着他的人仍然衣着体面,同款高定衬衫的领口扣在第一个扣子,连领带都未曾褪去。
贺桥比他更适合穿这种样式的衬衣。
只是现在的池雪焰无心去想这一点。
潮水与话语一并席卷了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不喜欢女生的?
忘了……彻底失神的人喃喃着,真的忘了。
生理性的泪水滑入秾艳的发丝,在枕畔洇出似有若无的湿润痕迹。
潜意识里,他知道对方在意的原因,于是又凭着本能轻声补充:不是因为对别人动心,我没有喜欢过其他人。
渐渐地,他觉得现在说话好累,皱着眉抗拒道:……我不想再回答问题了,贺桥。
再次落下的吻轻柔地啄过颊边的泪水。
好。
贺桥便不再问了。
他开始不需要回答的陈述。
婚前协议要作废,之后你会有很多文件要签。
他不想要泾渭分明的财产独立了。
他想要彼此的名字写在一起。
然后就有了会不断生长缠绕的另一重关系,分开会变成一件更麻烦的事。
明年的生日要过情人节。
也不想要互不干涉的私生活了。
他想要一个只有彼此的情人节。
然后是下一个情人节,再下一个……每一个对方曾经独自安排的生日。
在不需要回答的陈述里,池雪焰被呼吸与声音包围,清澈的目光变得浓郁醺然,纤细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蓦然绽放的烟花夺去了他所有的意识。
直到在爱人温暖的怀抱里一点点恢复平静。
往日张扬肆意的人回过神来后,并没有拒绝他刚才说的每一句话。
他额前的碎发被细密的汗水打湿,只是显出倦懒的神色,像捉摸不定的风。
贺桥拥着他,低声问:你在想什么?
怀里的人语气平常地说:在想要不要离婚。
揽着他的手臂一下子收紧了。
贺桥知道池雪焰总是语出惊人,也知道不该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