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饮尽碗中酒,声音给酒浸得凉凉的:阿妩幼时便很喜欢本王,如今长大了,却不喜欢了。
姜去芜忙道:依臣看,并非如此,公主如今并非幼子,自要顾忌男女大防。
裴寂喃喃道:男女大防……
自是无稽之谈,他二人什么事没做过?按说分明比从前更加亲密了才是——可她看见他时,再也不会飞奔过来抱住他了。
是阿妩负我。他将酒碗放下,赌气般说道。
姜去芜忍不住替阿妩开脱:王爷身居高位,万人拥趸,何来殿下辜负之说?
裴寂轻飘飘看他一眼,不予理会。
若说这些,自是算不得辜负,可他欢喜阿妩万分,阿妩对他却只有飘忽不定的一分,又怎么算不得辜负?
姜去芜绞尽脑汁想了会,问:王爷可是嫌政务纷繁,耽误您娶妃?
裴寂嗤笑一声,反问:你可知我为何还未娶妃?
姜去芜摇摇头,正要追问,外头忽然传来嘈嘈杂杂一片声,碎语声、步声、火把声像是同时倾进了炉子里,给煮得沸沸作响。
门砰地一声给人从外头破开,当先的人丢了火把,几乎是连滚带爬奔上前来,几步滚到廊下的二人面前——是废丘县令,乌纱帽歪在头上,绿色官服也沾满了泥点子,一张脸如死灰般僵硬,磕了个头道:王爷,大人,出大事了!漠县的河堤今夜忽然崩溃,大水泛滥,现已淹过一县的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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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州河堤夜溃的消息递至京城时,已是三天之后。
阿妩依杜鹤卿之言,召见了几个他曾经的门生,其中有两人在枢密院任要职,既可助她掌控平京兵马,又可与中书门下分权,不致贺允中一家独大。
贺允中势力遍布朝野,想要扳倒此人,若不先使他门下众人离心,必然后患无穷,她正苦恼从何处下手,便被沧州的噩耗斩断思绪。
河堤夜溃?沧州并非多雨之地,怎会如此……皇叔和姜少卿可有事?
阿妩看罢奏报,叫住那斥候又问了句。
斥候道:回殿下,王爷和姜大人一切安好。
她松口气,又问:可有说案子几时结束,几时回京?
斥候摇摇头。
这便是遥遥无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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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谋线真正写完整可能会很冗长,所以加个速,下章结束让皇叔回京', '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