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挟着草木香气的凉风,瞬间灌进内室,出乎燕羽衣意料的,并非寒冬腊月,计官仪居所竟然还挂着月白的厚重窗帘。
不,那甚至不是窗帘,更类似于军帐,严丝合缝地将整间内室包裹。
其中光线昏暗,唯独角落烛光闪烁。
突然,有什么森白从眼前一晃而过。
唰&ash;&ash;
里头的人动手将帘帐重新盖了回去。
李休休皱眉,语气掺着几分嫌弃:“计官仪,出来晒晒太阳。”
“有大宸的景飏王,和洲楚的将军陪你晒太阳不好吗。”计官仪音调慵懒,似是累极。
“这两位作陪,旁人可是做梦都想不得呢。”
李休休:“出来,今日是你带小可出去玩。”
“方才我已将小可放去后山,大约中午它就会回来了,别怕,它找得到回家的路。”
晨光落在前廊,倒映这垂在檐旁的竹叶落影,李休休剑在左右手倒了个来回,忍无可忍地出鞘,扬手将帘帐劈了个大洞,动作果断凌厉,莫名有种不止做过一次的娴熟。
燕羽衣从旁围观,心中盘算“小可”是何方人士。
下属,学生?以计官仪的年龄,以及李休休略显担忧的表情……难道是计官仪的孩子?
这是人家的家事,作为有事相求的外人,现在还是闭嘴旁观为好。
“小可才五岁!”李休休又怒道。
计官仪声音更低了,像是昏昏欲睡,说:“五岁的小狗,放在人堆里也是及冠狗。”
“休休,孩子长大了,要学会放手。”
李休休:……
【作者有话说】
本周榜单任务比较多,今天再更一章
第37章
小可是条长毛小狗,被找到时,已在后山的池塘旁滚了一身泥。
李休休抱着小可蹲坐在水槽旁,动手为小可清洗,并向陪同她寻找小可的燕羽衣与萧骋道谢。
“二位远道而来。”
李休休叹气,过意不去道:“却在山中找了一上午的狗。”
燕羽衣在军中喂过豹,熬过鹰,却唯独没养过这种放在后院逗趣的娇小动物。
他笑道:“我请大人出山,自然带着诚意,小可是计官仪大人的爱宠,理应为大人分忧。”
小可汪汪大叫,站在阳光下疯狂抖动皮毛,水珠飞溅。
李休休裙摆湿了大半,她混不在意地抱起小可,缓步走到燕羽衣面前,轻声:“我带你进去。”
为计官仪做决定?
燕羽衣闻言微诧,眸光流转,李休休竟不是计官仪家中侍卫。
小可在李休休怀中翻滚,她控制住它的前爪,继续解释道:“是否能说动计官仪,全在燕将军怎么做,并非只有我带你进门,才能请他离开浣竹溪。”
“既然当年那些事,你说你没有做,计官仪却断定是燕家与太子所为,倒不如趁现在说清楚,免得大家日后烦恼。”
萧骋也觉得此法可行,低声道:“不妨一试。”
木已成舟,计官奇的死已经被算在洲楚朝廷头上,就算有什么误会与冤屈,计官仪这关过不去,辩解再多也是白搭。
索性死马当活马医,先见了面再说。
燕羽衣颔首,起身道:“麻烦姑娘带我面见计官奇大人。”
李休休一指破洞的帘帐,格外实诚:“请。”
意思是你们离得近得很,带路免了,直接进吧。
燕羽衣失笑,也不再做那些假模假样的虚礼,抬脚走向内室。
作为大宸的亲王,萧骋在这里自然是外人,得留在院中等候。
这些洲楚人之间,矛盾再深,也好歹是同在朝廷做官,为西洲办过事。平日打得热火朝天,却也还是同属一脉,面对敌国,自然而然同仇敌忾。
“王爷不去吗。”
李休休明显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