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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水车的副驾驶室里,安勇接受邝杰的遥控指挥。因为薛小莲正在全力准备迎接符珠哩,研究院、实验室的一切设备都要安排到位,相关人员进入一级状态。这些人员中既有科学家,也有勤务人员,都是精挑细选,忠于蔷薇基金会、崇敬邝杰的人。
此刻安勇与邝杰通话时,态度还是比较平顺的。其实不用薛小莲叮嘱安勇,安勇虽然嘴上对邝杰不服,心底还是不得不承认,邝杰是个人物,这么年轻统领这么大的基金会,只用嘴炮是解决不了具体事务的。安勇在这一点上颇有自知之明,换他坐在那个位置,两天肯定崩溃,他最讨厌那些琐碎的事情,而理事长的位置,说是管理大局、制订战略,其实要打理的全是琐碎。
安勇也听说了邝杰去医院探望李所长的事。邝杰去探望以前,李所长的生气等级是六,邝杰去完了,生气等级直接跳到了十。这说明李伯伯不满意,没从邝杰那里得到应有的抚慰。众所周知,李所长睚眦必报。人有时候对于自己期待的人产生的怨恨,远远高于原本就看不顺眼的人,这是人性使然。李所长肯定恨透了邝杰。安勇倒不是担心李所长报复邝杰,只是觉得,毕竟是因为自己,才有了这么一出戏。
今天护送符珠哩从中转站前往研究院,安勇是第一次和邝杰并肩战斗。邝杰遥控指挥,每一步都精算巧妙,加上安勇的随机应变,二人合作不错。
邝总——安勇知道邝杰并不喜欢别人称他邝总,不过安勇偏这么称呼,今天搞破坏的家伙,就是在冰窖跟我作对的人。
薛小莲已经确认,他就是聂深。邝杰懒洋洋的声音从手机里飘出来。
之前薛小莲在风送流花酒吧见到聂深和银子弥时,并不认识聂深是少尊主,只知道银子弥是诛鲛士的十八组组长。后来的千步沙之战中,聂深突然宣示了自己的身份,薛小莲才得以确认。
现在,聂深又步步追击,一次次给蔷薇基金会带来麻烦。
安勇问:今天的行动中,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抓捕聂深?
先不说你们能不能抓住他。邝杰冷笑一声,关键在于,今天我们决不能让他们父子相见。
为什么?
两代尊主聚合的后果难以想像。符珠哩的状况很差,已失去大部分能量,聂深的过早介入,只会让局面失控。
也是啊,听说聂深在反抗他父亲。安勇知道邝杰与其父也有很深的隔阂,但他不怕刺激邝杰。
邝杰不以为然,嘲弄地说:所以不能让他们相遇。少尊主不小心送老爷子上了西天,我们不是白忙一场?
那就任凭聂深捣乱?安勇憋着气说。
事情要一步一步做。今天的重点是安置好符珠哩,回头再料理聂深。这个人有大用,所以今天只让你们拦截他,不要杀死他。否则打什么水仗,你以为是为了好玩吗?
厉害,你把他们父子玩弄在股掌之间……
行了,密切注意你周围的环境,聂深不会轻易放弃。
安勇的注意力转移到车窗外面,看到有个身影在对面的小路上晃了晃,一眨眼,又不见了。
安勇皱了皱眉头,先给薛小莲发了信息:预计二十分钟到达。
薛小莲回复:在金平北路约定地点接应。
安勇忽然听到座椅后面的隔板传来嗵地一声,声音不大,却把安勇吓一跳。
安勇咕哝道:老怪物想见儿子了?
', '>')('随即将右手虚握,在隔板上回敲一下。安勇参观过改装后的罐体,躺在里面虽然不如躺在沙滩上舒服,但不会感到压抑窒闷。为了防止符珠哩中途掉出来,或者遭到攻击,罐体的钢板是加厚型,外面包裹了一层绝缘体。
罐体内又传来嗵地一声响。
安勇扭脸冲着隔板说:如果尿急就直接办理,路上没有公共厕所!
安勇还没把厕所两个字说完,突然觉得风挡玻璃前有东西飞过来,随即驾驶室悬了起来,自己的屁股离开了座位,脑袋撞到了顶棚。
司机的身体已经扭歪成了C形,全身重量压在方向盘上。
安勇瞬间冷静,伸左臂勾住司机的肩膀,以免他从车门甩出去。同时用右手猛转方向盘。洒水车悬空的右侧轮胎飞旋着,倾斜的车身在马路上大幅度转动,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这时安勇才意识到,刚刚飞来的东西是一个垃圾桶。司机虽然躲开了垃圾桶的撞击,却几乎将车子弄翻。
倾斜的车身仍在路中间旋转,但突然有一股力量,硬生生托住了底盘,然后洒水车猛地顿住,仿佛旋转的齿轮倏地止歇,悬空一侧车体落回地面,轰隆一声,地动山摇。
那是来自罐体内的神秘力量。那力量仿佛告诉世人,他还有控制权。
聂深刚才扔出垃圾桶后,却见洒水车解除了危机,正要上前,车门打开,安勇怒冲冲跳到街上,朝聂深扑来。
找死的东西!安勇骂道。
两人拳来脚往,打在一处。
那辆洒水车忽然摇晃起来,在街道中间不断振动,里面传出嗵嗵声。
司机慌忙跳车,对安勇喊:勇哥,怎么办?
这一声提醒了安勇,薛小莲还在等着收货。安勇说:你开车去约定地点!
可这车……
你他妈快去,那东西出不来!安勇厉喝。
疯狗发威更吓人,司机急忙钻到驾驶室,猛踩油门,车子摇晃着开走了。
聂深想追,怎奈安勇缠得紧。你不是想玩嘛,老子陪你好好玩!
聂深撒腿便跑,被安勇扑倒,几番厮打,好不容易摆脱了安勇,等聂深追到路口,洒水车已经不见了。聂深扭脸张望,安勇也消失在街头。
聂深低下头,看着手里的东西,是一张银行卡。
他并不知道,这是薛小莲给安勇的,但这个东西是从安勇身上掉出来的,聂深相当重视。他需要尽快从这张银行卡上得到信息,而他能立刻想到的人,只有大耳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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