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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飘起了小雨,地上的一切都染上一层润泽的水光。
一片树林和芭蕉丛中,聂深奔跑着。他跃过一滩积水,速度越来越快。
树林从外面看,似乎并不大,进来以后才知道延伸很远。四周有一丝难得的凉意,由于天阴的缘故,树林里更是昏暗,聂深在奔跑时不会引起旁人注意。
冲过树林后,聂深来到一道斜坡上,他伏低身子,向坡下走去,然后转个弯,看到右侧前方有灯光。天色不算很暗,对面是一座巨大的仓库,门前挂着几盏灯,仓库里传出隆隆的发动机声音,似乎是一个汽修厂。
聂深伏在草丛中观察几分钟,然后匍匐前行,试图靠近仓库。
他最后感应到符珠哩的信息,就在这个中转站,尽管那信息仍然很微弱,但有了之前的数次失败,聂深有了足够的经验辨析其中的差异。
聂深忽然看到一个人,身影挺熟悉,正是昨天在冰窖厮打的刀疤男子。聂深不禁舒了口气,说明他的方向没错。
聂深又往前爬了几米,已经到了草丛边缘。
这时,那个刀疤男子挥了挥手,五六个穿白制服的人集中到仓库门口,刀疤男子下达某个指令,他们很快回到了仓库。然后刀疤男子掏出手机,说了几句话,匆匆进了仓库。
令人难熬的几分钟,仓库门口静悄悄的,外面的空地上看得到细密的雨丝。
仓库里的隆隆声变得急促了,不一会儿,一辆洒水车开了出来。
聂深的心头微微一颤,终于来了。那是一辆东风多利卡5-6吨洒水车,六个轮胎,最高时速可达到90公里。车厢的罐体经过改装,椭圆形,采用优质碳钢板制成,罐体重新组合了隔板,具有防波防荡作用。
洒水车如一头刚刚睡醒的动物,慢吞吞地开出了仓库。车厢上巨大的罐体泛着诡异的光泽。
聂深正要行动,忽然愣住了。
紧跟着那辆洒水车,又出来一辆,一模一样的车。
两辆车从仓库门口出来后,并排驶过院子。随后,又有一辆完全相同的洒水车开出来,驶过了院子。
到了马路上,三辆洒水车沿着岔路分开,各奔东西。其中一辆车的罐体内装载着符珠哩。
聂深茫然地跟随了十几米。必须马上做出判断,决定跟踪哪辆车?
情急中,只有最简单的办法最有效。聂深当即捡了三块小石头,用力扔向三辆车。
嘣!
第一块石头打到罐体的顶部,弹开了。
嘣!蹦!
紧接着两块石头砸到其它两辆车的罐体上。
聂深仔细辨听,突然奋起直追,扑向第二辆洒水车:刺杀符珠哩!
聂深的身影一动,对方便有了反应。
三辆洒水车原本分开了,此时迅速集合,在路口组成品字形——目标车辆领头,另外两辆车一左一右护卫。
聂深的视线牢牢锁住目标车辆,拼命追赶着。他健步如飞,距离越缩越短,估摸着差不多了,一个纵身而起,准备跳到后面的车顶上,把它当作踏板,直扑领头的目标车辆。
整个人到了半空,却突然被一股大力撞射而去。
咕咚!
狠狠跌到地上,接连滚了十几圈才止住身形。衣服已经全湿了。
', '>')('还没反应过来的聂深,正要抬头探望,一道凶猛的水柱再次冲来,狠狠地打在他身上,又把他的身体裹带着,往后翻滚了十几圈。
高压水炮!
洒水车的车尾平台上耸立的水炮,原本就是标准配备,射程可达30米以上,扬程90米,其洒水宽度则超过16米。这种水炮可以直接配消防接口,接上设备就能救火,并且是360度自由旋转,水炮的喷射形态可以从大到小,连续调节为直冲、大雨、中雨、毛毛雨、雾状。
聂深还没摸到车沿,就挨了直冲炮。
接着另一辆车的水炮也开了。两股水流激射而来,聂深已被彻底打懵。这可比海鲜干货店后面的一冲5元刺激多了,大功率洒水泵,专业级别水炮牢牢封锁住聂深。更气人的是,洒水泵一工作,音乐喇叭也跟着响起来,叮叮咚咚的《生日快乐》回荡在街头。
聂深试图避开水柱,从侧面进攻,但水炮自由旋转无死角。领头的目标车辆也发出了水炮,三炮齐发、水力全开,聂深就像狂风暴雨中的一只麻雀,扑楞着翅膀怎么也飞不起来。
聂深寻找三股水柱之间的空档,迂回前行,时而跳跃、时而就地翻滚,终于逼近了车辆。
洒水车的设备全都打开了,前冲、后洒、侧喷,三辆车如同行走的超级水怪,通体弥漫着白色水雾,聂深竟然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了。
等他的目光穿透浓烈的水雾,刚刚分辨出轮廓,却见四辆黑色轿车出现了,仿佛从白色雾流中穿行而过黑色怪兽,迎面撞向聂深。聂深反应过来时,车头已经到了面前,风挡玻璃透出黑色杀意——
唰地一道黑光闪烁,玻璃上掠过一道光痕。
嗵!
聂深刚弯下腰,小腹撞上了轿车引擎盖。他的身子猛然后翻,跌落在路面上。汽车轰鸣而至。聂深往右侧一滚,毫厘之间,车轮带起的锐风扑面袭来。他顺势跃起,借着惯性踏上汽车引擎盖,身体前扑,踩到第二辆车顶上。由于道路上拥挤着四辆轿车,被聂深抓住了机会,三步并作两步,踩着轿车疾奔向前,借助最后一辆轿车的势头,飞身而起,跳进了水雾中。
雾气稍散,聂深扒住一辆洒水车,踏着罐顶,急向车头挺进。
领头的目标车辆正在加速。
聂深加快步伐,在罐顶滑了一下,到处都是水,他的身子猛地一歪,向车下坠去,急忙抓住侧边的护栏,抬脸时,却见罐顶上出现了两个身影。
来者黑色制服,左胸绣有蔷薇花型。聂深一见这阵势,腹股沟又疼了起来,他领教过这帮家伙阴损的钢针术,专扎下三路。
不能给他们扎针的机会!聂深一手抓住扶梯,另一手突然伸上去,掐住一个家伙的脚踝,猛地往下一拽。罐顶本来就滑,一个没防备,那家伙怪叫一声跌下去,摔在马路上。
另一个家伙半蹲下来,脚踹聂深。聂深扒着护栏往前去,逼近洒水车的驾驶室。
聂深忽然感觉这辆车慢下来,并且开始拐弯。
对方太狡猾了,随时调整策略,自己正在远离目标车辆!聂深迅速爬到罐顶,猛地往前一跳,借着冲力,一下子跳到目标车辆的罐体上。
聂深伏低身子,狠狠一拳砸在罐顶。
咣铛一声响,坚硬的罐体嗡嗡震颤,表层的材料打裂了。
聂深再击一拳——咣铛,嗡嗡,裂纹处扩展延伸,然而并没有撼动罐体。
洒水车猛地往右侧一偏,聂深站立不稳,滑落下去。他抓住侧边的扶梯。洒水车提速,并靠近马路上的护栏开过去,想要挤碎聂深。危急中,聂深放开手,身躯撞到栏杆上,衣服上撕开一道口子。
目标车辆开过十字路口,轰隆隆沿着街道往南边驶去。
聂深调整气息,奋力追去。
此时他最大的感受是势单力孤,一个人再有能耐,也没有三头六臂,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像今天这种局面,再有个帮手就好办了,最多三个人就能刺杀符珠哩。
聂深集中意念,越跑越快,终于又看到了目标车辆。
他吸取教训,绕到平行的小路上追赶,用树木掩护自己。那辆洒水车始终在聂深的视野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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