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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兴的尸体直到凌晨才掩埋。在那之前,老昆和鲁丑忙活了很久,想把尸体弄平展,那僵硬的四肢和拱起的背部,着实费了不少力气。
后院的两棵枯树之间,鲁丑挖开了一个大坑。
小玩意儿,当心点儿,别挖塌了。老昆站在旁边指挥。
一米开外有个微微隆起的土包,那是张白桥的墓。
鲁丑停下动作,掏出一条毛巾,用力擦着脖子上的汗油。他抬头看看天空,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老昆拿起地上的铁镐,懒洋洋地走过来,脚尖在柴兴的尸体上绊了一下,险些摔倒。老昆拄着铁镐,站稳了,踢了鲁丑一脚。
你看什么?
昆哥,天上有光。
干活儿吧。老昆催促。
鲁丑蹲在柴兴尸体旁,从柴兴的口袋里掏出一把梳子,梳着自己的光头。
老昆气乐了。
鲁丑说:昆哥,胡丙说赫管家压根就不在乎谁死。
嗯?老昆愣愣地看着鲁丑。
就算咱们死了,他也……
闭上嘴,别听胡丙那个杂种胡咧咧。老昆抬脚踢到鲁丑的屁股上,赫管家一定能把咱们带出去。只有赫管家能把咱们带出去。
鲁丑把梳子塞进怀里,翻身跳到墓坑里。老昆把柴兴的尸体推下去,鲁丑一脸肃穆,将尸体平放在坑底,然后双手抱拳,闭眼咕哝了一句,从坑里爬了上来。
', '>')('二人开始填土。
干完后,老昆把铁锨靠在树上,抹着额头的汗。
鲁丑忽然跪在坟前,身子一扑,整个人趴在坟包上。
老昆慢慢走过来。
鲁丑的脸颊紧贴着坟包,眼珠子晃荡着。
有声音……鲁丑说。
老昆的脸上露出警觉不安的神色。
鲁丑的手用力探进土里,我抓到了。
什么东西?
死人头。鲁丑说着,脸色忽然一变。
怎么了?老昆退缩。
咬我……鲁丑嘴角扭曲。
老昆瞪大眼睛,伸手去抓旁边的铁镐。
鲁丑的表情顿时变成了笑脸,发出一阵嘎嘎的怪笑声。
老昆怔了一下,一巴掌甩到鲁丑的脑袋上,气哼哼地走了。
鲁丑乐够了,手从土里拔出来,从怀里掏出梳子,在脑袋上梳起来。他望着黑沉沉的天空,那里有一丝青白色的星光,与二十七年前的那一幕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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