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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母温柔笑着将徐善耳边碎发别到耳后:我们善儿真漂亮,恩善院的孩子们一定很喜欢你吧,每次社工活动都是满分,孩子们给你打的评价分数也很高。
徐善温顺地笑着:孩子们虽然听力上有些障碍,但都很可爱。
徐母笑着感慨:我们善儿真善良。
柳司机透过车内后视镜瞥见这对温馨交谈着的母女,也跟着开心,这样才像正常的母女啊。
到达恩善院,徐善从车里下来,关上车门,徐母叮嘱:结束后给柳司机打电话让你接你回去。
徐善微笑着颔首:好的,母亲。
徐母点点头,车窗缓缓升起,严丝合缝地关上。
车影越变越小,淹没在车流中。
徐善转身,瞥了一眼右侧停着的昂贵私家车,眉眼沉了一下,而后抬步走进恩善院。
恩善院里都是幼龄聋哑儿童,有的是完全听不见,有的是听力能力弱,对声音感知不明显,戴上助听器,还是可以听见说话声音的。
孩子们都很可爱,虽然孤僻,但很有礼貌,再怎么喜欢徐善,黏着她,也礼貌地使用敬语。
三楼,窗边
这里的孩子听力或者语言能力上都有缺陷,因此情绪也格外敏感,又都是幼童,所以极容易哭闹,阅览室里一个孩子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旁边散落了一地的积木,哭声吵闹又尖锐。
徐善刚转过楼梯拐角就听见孩子尖锐的哭叫声,还有重物哐当砸在地上摩擦发出的刺耳声音。
她远远看见一个身形修长的男生单手撑在窗台上,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夹着支烟,他身旁地上是被踢倒的铁皮制垃圾桶,垃圾散落一地。
男生身旁低眉敛目地站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脸忐忑不安,小心翼翼。
徐善脚步轻盈,缓缓走近。
西装革履的男人侧头不经意瞥见她,像看到了救星似的:徐善小姐。
徐善礼貌地冲他颔首:崔室长。
听到声音,站在窗边抽着烟的男生漫不经心地转过身来,眉眼刻骨,轮廓分明,财阀公子那股冷淡又嚣张的姿态似乎融进了骨子里。
他皮肤白又薄,夹着烟的手背上能看见浅淡的青筋脉络。
李元对上徐善清凌凌的眼睛,拧起眉,眉眼间难掩烦躁,却又慢吞吞地把夹着烟的手背到了身后。
徐善像是没有看见他脚旁倒着的垃圾桶和散落一地的垃圾,温声同他打招呼:早上好,李元。
李元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意味,表情有些捉摸不透,眼底淬了一丝抗拒,但转瞬即逝。
良久,他轻唔一声,算是回应。
对于李元来说,德亚高只有两种人,害怕他的,还有讨好他的。
徐善是第三种,很正常的同他相处,就像对待其他任何一个人一样。
虽然他不稀罕,但这种感觉很新奇,也很难得。
可他也极为抗拒这种陌生的感觉。
徐善冲他微微颔首,没再交谈,转身进了教室,顺手带上门,隔去孩子尖锐吵闹的哭声。
李元极不愿来做社工活动,他讨厌孩子,更讨厌麻烦的事情,忍到现在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抬腿就要走。
崔室长连忙抬手挡住他,硬着头皮劝阻:元少爷,你综合生活记录簿上的社工活动分值现在还未满五十分,理事长要求你今天必须要在这里待满两个小时。
即使是sk财团理事长的次子,综合生活记录簿上也不可能空白一片,李元的社工活动也在恩善院这里,但他不耐烦做这些事,每次都只是装装样子,甚至待不到十分钟就会离开。
因为他阴晴不定的性格,孩子们也都很害怕他。
最近他做的太过分了,甚至直接缺席,所以理事长派崔室长过来监视他。
李元表情难看:滚开。
崔室长其实很怕李元,他性子阴晴不定,又肆无忌惮,什么疯狂的事情都做的出来,但理事长交给他的任务,就算他再怎么害怕,也得硬着头皮完成:元少爷,理事长的要求你不能违背。
李元垂下眼,轻蔑地笑了一下,抬手将指间夹着的烟狠狠按在崔室长的手背上捻灭。
崔室长痛呼一声,表情扭曲。
李元靠近他,脸色阴沉,轻声警告:崔室长,摆清自己的位置。
你不是父亲的狗,是李家养的狗,别忘了,我也姓李。
第9章 李家
江南区最高端的顶级医院vip医诊室里,老会长坐在椅子上,徐父毕恭毕敬地站在他身后,医生手里拿着老会长的体检报告,仔细地翻阅,神情慎重又认真。
半晌,抬起眼,冲着老会长安抚地笑了一下:您最近血糖保持的很稳定,但血压有些高,心脏的供血也有些不足,不知道您近期夜里睡觉是否偶尔会有呼吸困难或者是心脏不舒服的情况。
老会长点点头:是偶尔会出现这种状况,晚上睡觉的时候即使空调温度开的很低也会出汗,心脏也有些不舒服,偶尔会觉得喘不上来气。
医生解释:这是心脏供血不足的正常反应,您年纪大这种情况会更严重些,但问题不大,目前来看的话您糖尿病的治疗情况很不错,血糖也很稳定,暂时还没发现并发症,最需要重视的还是血压。
徐父替老会长问:血压方面要怎么控制?
医生:饮食上要格外注意,还有卧室内的氧气湿度都需要注意一下。
说着,看向老会长:晚上睡觉的时候即使出汗,冷气空调的温度也不要调的过低,否则容易感冒。
', '>')('老会长和蔼地点点头:好,我记下了。
医生微笑叮嘱:您这个年纪需要更精心去做健康管理,无论怎样,每个月的定期检查一定要来做。
老会长年纪大了,黑发少,大多被银灰色的白发覆盖,脸上爬满了皱纹,但精神状态还不错,面相富贵,中庭开阔,年纪大了,整个人的气质柔和了许多,但依然能看出年轻时那股杀伐果断的气质。
他很信任这个医生,每个月都要来这里做定期身体检查,年纪越大越怕死,舍不得权利,舍不得这富贵奢靡的生活。
老会长笑着:放心,不会忘记的。
说完站起身来,转身往外走。
徐父迟了两步同医生告别,又细细叮嘱:和之前我交代的一样,会长所有的身体健康管理档案都不要外泄,否则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的。
医生慎重地点了点头:当然,我明白的。
徐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镜框遮去锐利的眼神,点点头,转身跟上老会长。
昂贵的私家车就停在医院门口,即使只是来做一个简单的身体检查,老会长出行也带了很多警卫,从医院门口列成两排站开,徐父紧紧跟在老会长的身后,警卫小跑两步为老会长打开车门。
老会长上了车之后,徐父才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每次做完身体检查,老会长的心情都不是特别好,比起平时还要越发沉默,可能是年纪越发大了,忧虑的事情也更多了,不省心的儿子和虎视眈眈的长孙,都觊觎着他手里的权利。
徐父坐在副驾驶上眼观鼻鼻观心,保持沉默,不敢打扰老会长,司机更是专心的开着自己的车,丝毫不敢越界。
车里的气氛十分沉闷,老会长视线望向窗外,缓缓开口:梁儿负责的感光芯片业务进度如何了?
秘书室所有收集来的情报都要经过徐父的手,他也了如指掌:根据k子公司那边说梁少爷执行力极强,感光芯片的技术也有了很大突破,年末就可以投入生产了。
老会长声音淡淡的,但脸上却还是掩饰不住的骄傲:梁儿比他父亲强多了,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更随我。
徐父开口附和,却避开理事长不谈:梁少爷是您的长孙自然随您。
老宅太安静了,没什么人气,周三把他们都叫到老宅来吧,为梁儿庆祝一下。
徐父心领神会,知道老会长这是想儿子了,但因为最近和理事长的关系紧张,所以才借口为梁少爷庆祝,把一家人举齐吃顿饭。
好的,稍后我通知理事长的秘书。
打开了话匣子之后,老会长的话渐渐也多了起来,随后又问起了李元:元儿最近怎么样?在学校有没有惹事生非?
元少爷最近在学校很安静,社工活动也有在认真的做。
老会长轻笑一声,像是不信:你不用替他遮掩,那孩子性格什么样我最清楚,他怎么可能安安静静的生活,不过元儿最近确实收敛了许多,也没有什么麻烦事求到我头上。
徐父:元少爷长大了,会越来越好的。
老会长感慨:我的儿子我知道,梁儿从小就被他带在身边,用最正统的继承人培养模式那一套教养,把全部的关注,爱,期望都寄托在了梁儿身上,对于元儿却忽视了很多,我那儿媳妇又对这孩子相当溺爱,要不然他也不会是今天这个阴晴不定的性子,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您不用太过担心,元少爷慢慢会成熟起来的。
老会长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也许吧。
半晌,陷入沉思:那孩子快要从国外回来了吧。
徐父点点头:是的,理事长打算下个月把他接回来。
老会长叹了口气:这孩子回来之后,家里不知道又要添多少风波,我那儿媳妇性子强势又爱拈酸吃醋,这孩子回来在她眼皮子底下,不知道又要弄出什么事儿来,元儿也不知道会对这个孩子做些什么,你也知道的,他行事肆无忌惮。
按照徐父的思维来说,他觉得老会长太过忧心了,那孩子只是个私生子,又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老会长说的那孩子叫李泰,是理事长的私生子,当初理事长为了躲避兵役,借口生病修养的名义前往美国,和一个韩裔女人一夜风流留下的野种。
理事长夫人知道后大闹一通,但两家财团利益捆绑的太深,绝不可能离婚,即使是为了李梁和李元,她也不可能把这一切拱手让人,主动腾出这个位置,所以闹了一通之后,逼得理事长只能将这个孩子留在国外,不允许回到韩国,但近些年来,理事长夫人娘家发展形势逐渐显示出颓势,经济上也出现各种危机,需要仰仗着sk财团,理事长的作风也强势起来,渐渐的不再那么害怕理事长夫人了,反倒压过她一头。
毕竟是李家的血脉,女人已经去世了,又有老会长从中调和,最后理事长夫人还是点头答应了理事长可以把李泰接回来。
老会长随口提议:要不然就让那孩子来老宅这里同我一起生活吧,和元儿他们一起住说不定要出什么事,我年纪大了,想管也有心无力。
徐父了解老会长心意,知道他只是随口这么一提,毕竟李泰就是个野种,还不配得到老会长的亲自教养,将来也绝对不配接触sk财团的核心支柱性产业,顶多是分给他一些不重要的产业继承。
徐父:您的身体需要静养,那孩子过来说不定会吵闹,您会不习惯的,而且据说那孩子有哮喘对花粉过敏,您爱养花,这没办法两全。
老会长声音淡淡的:那便算了吧。
汉南洞,李家
别墅二层最靠近走廊内侧的一间房间里,充足的阳光透过巨大落地窗洒进来,这里原本是理事长夫人用来养花的一间房,阳光充足,温度湿润程度也极其适合花卉生长,然而此刻却不断有佣人把这些名贵的花卉往外搬。
宋母也在这些人之列,和其他佣人一样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套裙,她虽然年纪大了,但性格和蔼,又爱笑,今天第一天到李家来工作就已经结识到了能够说上话的人。
佣人们人手捧着一盆花往外搬,有条不紊,宋母手里也端着一盆,香气扑鼻,她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问:好好的,夫人为什么把这些花都搬出来了?我看了刚才那间房阳光充足,温度和湿度控制的也很好,很适合养这些名贵的花,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挪走啊?
和宋母并肩走着的佣人听见她这么问,连忙嘘了一声。
宋母瑟缩一下,以为自己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东西,连忙噤声。
这个佣人年纪比宋母小,反应过来后觉得自己对长辈嘘声有些不礼貌,又低声同她搭话:你是新人很多事情都不懂,在这里工作要多看,多听,多做,少问,这些有钱人很讨厌越界的人。
宋母不懂,就问一句为什么把花搬出来就是冒犯了?
有钱人这么难相处吗?
她在这里的工作就是侍弄花草,当然要问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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