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看来也有点被她们说动了,喃喃地道:是啊,平常之极,不过是一次外星人对地球的拜访!
他一面说,一面取出一张折好的纸来,摊开,纸上是一个少女的素描:看,这是我所知的,最美丽的异星人了!
我向那素描望了一眼,是一个很美丽的女郎,当然这就是那个年轻女教师他又道:有关方面,后来忽然神秘兮兮,保守秘密,一问三不知,只怕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世界各国,其实都掌握了不少外星人的资料,但却一致不公布,真不知道各国政府安的是什么心。
良辰美景道:怕公布了之后,地球人大起恐慌,地球人心理本来就不平衡,再以为世界末日快来临,更不得了!
巴图用力在大腿上拍了一下:有道理!
看他们的对话,象是那女教师和十八九个小学生是外星人,已经可以肯定一样。我连声冷笑:外星人?想想教师向他们灌输的常识;外星人会那么幼稚?
巴图道:来自外星,自然对地球上一切都生疏!
良辰美景和他搭档得十分合拍:所以连水的自然现象,他们也感兴趣——这是不是进一步说明,他们原来的星体上,根本没有水?
我只是冷笑,当时,连巴图也觉得两个小鬼头在胡说八道了,他笑了起来:不会吧,他们的形体和地球人十分象简直一模一样没有水的星球上,会有和人一样的生物?
良辰美景可能和温宝裕一起久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胡思乱想的本事,有时比温宝裕尤甚,两人又道:或许他们为了要到地球上来,制造了一批假人,或者,侵入了一批地球人的身体?
我大喝一声:住口!
她们眨着眼,虽然暂时不出声,可也显然没有从此住口的意思。
我望向巴图:你一定已经有了设想?
巴图苦笑:没有。非但没有,而且,找不到人共同商量,所以明知来找你,会有一定麻烦,还是只好不远千里而来!
他忽然掉了一句文,我也不觉得好笑,只觉得生气:来找我,会有什么麻烦?
巴图倒很有自知之明,他摊着手:我十年不见,忽然出现,一定被你追问过去十年来我在干什么!
我又道:是啊!过去十年,你在干什么?
巴图长叹一声:问题就在这里,我绝不能说!
我们两人的对话,听得良辰美景眉飞色舞,叫道:真过瘾,神秘事件之外,还有神秘人物!你自己已失踪了十年,反倒去调查人家失踪!
巴图有点恼怒:谁说我失踪了十年?
良辰美景眨着眼:没有失踪?那在这十年间,你在干什么?
巴图脱口说:我在——
可是以为他就此会口出真言,良辰美景对他的估计也未免太低了,他说了两个字,就住了口,望向我:若是你说,不想和我讨论发生在芬兰的那件事,我马上走就是!我心中虽然极度不满,但是想起每一个人都有苦衷,若是硬要逼他说,唯一结果是不欢而散,那又何必?所以我叹了一声:随便你吧!
良辰美景反倒对我的态度,大表不满,两个人走开了几步,叽叽咕咕,说个不已。
也不知她们在商量些什么,巴图大有警惕之意,盯了她们好一会,可是她们语音低,说得又快,实在没有法子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过了足有三分钟,巴图实在忍不住了,喝道:你们在商量什么?
良辰美景等的就是这一问,两人同时一摊手,学着刚才巴图的神情:问题就在这里,我们绝不能说。
巴图先是一怔,然后打了一个哈哈不再理会她们,又向我望来:在你的经历之中,有没有比这件更怪异的?
我想了一想:每一宗事的性质都不同,无法比较,这件事真怪得可以,突然有一批人出现,在十小时左右的时间内,不少人和他们有过接触,然后又消失无踪最简单的假设——
我说到这里,不由自主,向良辰美景望了一眼,觉得她们一上来就作出的假设,还真有点道理,两人自然猜到了我的心意,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态。
巴图摇着头:我不是没有这样设想过,可是,外星人来去的交通工具呢?在那滑雪场地附近,决没有任何飞行物体出现的纪录,他们是怎么离去的?
我想起了那些性子良善的红人他们的小飞船,也几乎可以来无影,去无踪,但也只是几乎总有痕迹可寻。
我又道:也不会是山中有什么秘道——我陡然一挥手,想到了整件事的关键:不应该去研究他们如何消失,到哪里去了,而应该研究他们自何而来,在没有出现之前,这些人在什么地方。
巴图吸了一口气:在受了三四天的困扰之后,我也想到了这一点。芬兰人口不多,国家有很完善的人口统计资料,不到五百万人口中,除了真正北部的一些少数民族之外,居住在都市的,几乎有完整的资料,我通过人口统计部门的电脑——
他说到这里,我挥了一下手:等一等,一个国家的人口统计资料,不会随便给人看的。
巴图变换了一下坐着的姿势:当然我通过了一些特殊的关系。
我闷哼了一声,没有再问什么。刚才,我故意打断他的话头,目的是要在他的回答之中,找出点蛛丝马迹,好明白他这些年来,是不是一直在芬兰,和他究竟在干什么不能对人讲的事。
他这样回答,至少已使我知道,他在芬兰,能够运用的关系相当广,他要得到那样的资料,没有高层的批准,决无可能。
由此也可以推断,他在芬兰的时间,可能已相当长,而且,多半和高层国家机密有关,更可能的是他仍在从事老本行——情报工作。
我表面上不动声色,暗中冷笑几声,心想等我把一点一滴的资料汇集起来,有了结果,一下子说了你过去十年做了些什么,看看你尴尬的神情,也是一乐。
巴图自然不可能知道我在打什么主意,他继续道:那女教师的画像,是专业绘人像者的杰作,通过电脑程序,令之照片化,结果是这样——
这家伙,做事太有条有理了。刚才,他给我们看过素描像,这时取出一叠照片来,把最上面的一张,向我展示。良辰美景连忙凑过来看,看起来,照片化了的,自然更逼真。
我道:你通过记录人口资料的电脑,去作相貌近似的比较?
巴图用力点头,然后,再把其余四五张相片,摊了开来,那些相片,全是和第一张看起来,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女性。
他还解释着:电脑对脸型的特征,分成两百多种,这里五个人,都有三之二以上的特征,可以归入相似类。
我低声说了一句:好大的工程。
巴图道:当然不是我一个人的进行,有很多人帮我完成这种电脑搜索,搜索的对象是全国十八岁到二十五岁的女性,超过五十万人。
我心中又嘀咕了几句:这家伙在芬兰,一定势力绝大,象这种大规模的行动,他要不是能够为所欲为,自然无法由得他胡来。
我吸了一口气:你当然去见过那五位女士了?
巴图点头,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的神情已经很明白,当然没有结果,那五位女士,只有相貌和那个女教师有点象,或相当象,但却不是那个女教师。
巴图又道:你注意到,在那批小学生中,有两个,被女教师叫过名字?
我直跳了起来:是彼德和安芝,这是两个十分普通的名字,你你不是查遍了这两个名字的小学生吧?
巴图神情相当安详:就是,听起来好象很复杂,但比起找照片来,简单得多了。全国九岁到十二岁的儿童,不过六十万人,名字又有字母次序可以追寻,我找出了所有彼德和安芝,也不必亲自去见他们,只要打电话去询问就可以,结果——
他说到这里,又摊了摊手,然后,重重垂下手来。
良辰道:这说明了什么?
美景道:说明根本没有这样的人。
良辰道:至少芬兰没有。
美景道:别的地方也不会有。
然后两人齐声道:外国来的,会有入境纪录,巴图先生当然查过了。
巴图望着她们,虽然他看来心情沉重,但这双可人儿实在有趣,是以他也有点笑意:是,查过了,没有这样的人出入境。
我叹了一声:事情十分怪,坐在这里听你叙述,就算作出的假设再多,也不出实际。
巴图的目光闪耀:这正是我来找你的目的——我们一起到现场去查勘。
我皱着眉,良辰美景已欢呼了起来:好啊,没有到过芬兰,千湖之国,风光想来一定是好的。
巴图显然料不到会有这样的场面出现,所以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付才好。
看到他那种尴尬的情形,我心中暗暗好笑,也不出头调解。良辰美景看出巴图不是很欢迎她们介人的神情,两人各自撅起了嘴,飞快地说:我们自己会去,也不必人带,放心好了,哼,要是叫我们查出了真相,也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