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管事刚想站起来,就见姜余抬手,“不用起身,坐着说。”
胡管事虚虚坐在椅子边缘,表情恭敬的道:“启禀主事,这个月织造局新招了两名技艺精湛的织工,八名普通织工。”
姜余点点头,“工人既然在咱们织造局干活,他们的生活织造局也得负责。从今天开始,织造局外办男学堂和女学堂,学堂里只招收七岁到十二岁的孩童,学堂内除去教授识字和算术之外,还有开设丝织课和染色课。”
姜余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
胡管事呆愣愣的问:“这学堂只收织造局干活人家的孩子吗?”
姜余道:“织造局人家的孩子入学堂不收入门费,其他想要入学的需要交费。详细规定等我后面在细想一下。”
胡管事:……“属下明白。”
姜余继续看向绣织坊的管事,“绣织坊不仅仅只一味的强调质量,还要加强创新。尤其是进供的布匹,工艺创新觉得能让贵人们眼前一亮。”
绣织坊管事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姜余知道他想说什么,“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是想说给上头的布都是有特定规格的,这是规矩不能改,但普通宫绸上的丝织绣花样式却可以创新。告诉下面的人,若是有人能做出新的花样,织工本人一次奖励十两银子,若是能顺利入得贵人青眼,绣织坊得赏。”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对绣织坊管事投去羡慕的目光,这是有额外钱拿的活啊。
绣织坊管事立马点头,“属下明白了。”
姜余紧接着看向顾文渊,如今织造局海外出口坊的管事正是顾文渊。
“上次出口丝绸的事办的很好,以后再接再厉。”
顾文渊微微挺起胸膛,“是,主事。”
姜余又道:“外邦人的审美有时候和咱们不太一样,咱们毕竟是开门做生意的,你让你手底下的人多和外邦人交流,问问他们喜欢什么样的布,织造局多做一些外邦喜欢的布匹。”
顾文渊眼睛一下就亮了,“好,我立马就去办。”
姜余又看向下一个人,继续吩咐自己的命令。
“……”
…
三个月后,织造局下属学堂开办的消息,如风一般传遍大街小巷。
明州这边因为丝绸产业发达的原因,几乎家家户户都会自己织布,如今听到这个消息,很多脑子活泛的人纷纷心动了。
既然是织造局下属的学堂,那他们的孩子若是在学堂里学几年出来之后,会不会能进织造局干活。
若是进不去织造局,能进织造局下面合作的布坊干活也好啊。
他们可听说了,在姜家布坊干活的织工,一个月能赚半吊工钱,布坊还会每天免费提供两顿饭,过年过节布坊还会发糖、米、油、布四样东西。
如今凡是在姜家布坊干活的女工,说媒的媒婆都快把女工家门槛都踏破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姜余在织造衙门里。
他坐在郭大人下方的椅子上,看着手里的信纸,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苏州织造想要让我们帮忙介绍外邦商人?”
郭大人脸色也露出无奈的表情,“这也是没办法,大家日子都艰难。苏州织造和咱们明州织造的情况其实差不多。高祖皇帝在位时期江南四局的织机数额有两千三百余张,如今只有不到八百。织造经费来源完全靠工部和户部下拨官款,虽然各局分配官款额度有所不同,但这些年官款费用逐年递减。
因为这些年官局大量生产缎匹,司礼监和户部的库房中无论是上用缎匹,还是赏赐缎匹都已经过剩,更别说各地织造局内部储藏的缎匹了。”
姜余点了点头,其实这也他要决定和外邦人做生意的原因。